葵心连忙掇了一个软凳子给那个老医人坐。
“我是梁府上给夫人,姨奶奶瞧病的人,府上谁有个头疼脑热都是老夫前来,姑娘不必客气,老夫自便就是。”
“劳烦姑娘给我拿个垫手的垫子,我好为奶奶把脉。”
葵心拿了一个极厚的软垫给医人,医人把软垫垫在采英的手腕之下,然后又从药箱里面拿出一块极薄的白色巾布,垫在采英的手腕之上,开始为采英号脉。
不一会说:
“受了风寒了,心脉也有股气,是有心事不成?不是大病,好在年轻,几副药就恢复了,府上不要着急。”
写了方子,梁思宽吩咐小厮马上同医人去抓药,给了那个医人三两开箱钱,药钱除在外的。
“还不忙,那个医人说。”
“抓药的先去抓药,这里有颗白丸子,用温水给她服用下去,一会子烧就该退了。”
梁府的小厮和医人一起出去了。
葵心说:
“公子,小姐嘴都张不得?如何吃药?”
“这有何难?温水拿来,把药给我。”梁思宽说。
梁思宽的手掌打开,把采英的下颌处握住,用力一挤,将采英的贝齿启开,然后颗药丸送进采英的口腔之中,又倒了些水在采英的口里。
采英被梁思宽捏的生疼,喉咙处正好吞咽了一下,把水和白丸子恰好吞了下去,只是她被水呛住轻轻咳了几声,溅出了几滴水在嘴边,又闭上了眼睛。
葵心在旁边看着梁思宽的举动,心疼她家小姐得很,不免埋怨梁思宽的不解风情。
她以前陪采英看书的时候,书中的小姐生病不能喝水进食,都是那些痴情男子嘴对嘴送在女子的口内的,怎么到了梁思宽这里就不一样了?好一个~莽夫~,葵心在心里暗暗骂着。
然后又暗地白了一眼梁思宽,把手绢在手中紧紧的扯了又扯,擦干了采英脸上方才溅出来的水。
到了临近晌午的时候,葵心摸了摸采英的额头,果然退了烧,采英清醒不少。
厨下已是准备了白粥,流油的咸鸭蛋,时令的清爽小菜端过来给采英吃。
采英精神大好,一天一个没吃东西,把一碗白粥和几碟小菜吃的一干二净,单单剩下了一颗咸鸭蛋。
葵心问:
“小姐,咸鸭蛋就白粥给肉都不换,你怎么不吃呢?况且你身子虚要多吃些咸咸的才好。”
“就是咸的过头了,我才不吃哩。”
随后又喝了一碗汤药,采英更觉得好了不少,穿上绣花鞋,要下床走走。
谁知刚一穿上鞋子,脑子又是一阵眩晕,手扶着床。
“小姐你才好,身子又虚,大夫说你是有心病,心脉之间有气,你还是在床上坐坐吧,葵心给小姐拿一本刘子歌的诗籍来给你读。”
“从今往后我都不碰这些了,梁思宽以前说我的都是对的,昨日见了他那位青青才知道~才情~两字怎么写。”
“还见了王慎,才知道~有眼无珠~这四个字是为我采英量身定制的。”
“以前的我太傻太痴了,还自持才学过人,今日回头看我自己,又浅薄又无知还很可笑。”
葵心不敢相信这是采英口中说出的话,那个孤傲自持的小姐在她眼里不是这样的,说:
“小姐,你是否脑子烧坏了?怎么会这样说呢?在葵心的心里小姐一直都是貌美如花,才学过人,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跟在小姐身旁,葵心都自觉高人一等,小姐这是哪里掉下来的感叹?谁说小姐什么了?”
“公子的青青是外面的,小姐你可是堂堂正正的妻,你高高的坐好你的位置就好,何必管那么多?现在你又学了点心,又学了一些~魅魅的~女子术,你和公子的日子长的很,还怕什么?”
采英说:
“和这些无关,其余的我不想说了,喝了药现在有点乏乏的,我睡会吧。”
葵心替采英盖好了被子,关上了房门出去了。
采英得了这场病,足足的绵了二十多日才痊愈,梁思宽也不知去向,采英以为梁思宽一直住在秋水街,她心里接受了梁思宽只爱初蕊的事实,也不像以前那样纠结了。
既然梁思宽不爱自己,她也无能为力,这二十多天来,梁思宽一次也没来探望过采英。
因为连绵的病初好,脸色过于白了,采英在自己的小脸蛋之上轻轻的摸了一团红晕,点了点朱唇,镜子里的采英还是一样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