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梁思宽与采英在月色之下四目相对之后,采英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她开始认真的审视自己是否真如梁思宽说的那样。
过了两日,梁思宽着儒生袍,带儒生帽,准备要去皇宫一趟,将青青的籍册拿出来,手里也没有拿什么拜见之物,就将王博锐的手信带在身上。
梁家如今虽然在朝堂之上没有任何实权,不过将军府的虚名还是挂了一个的,家中梁中明与夫人周氏还用梁思宽是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的。
司礼监的人规矩大,从来办事需要立名目,走章程,否则就拿银子来通关,从前~昭阳~皇帝在位之时,司礼监不过是制定礼数,祭祀天地的闲职。
现在已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摇身一变成了掌握实权的大部了。
梁思宽将马安顿好,整理衣衫,走进了皋门。
“巍峨耸立,皇气冲天”
“三宫六院,玉阶雕龙”
“矞矞黄黄,绣顶成堆”
梁思宽一派仪表,穿上儒身服别有一番趣味,好似~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刚步进皋门就听见皇宫之内,就听见一派梨园子弟的声音。
这声音梁思宽极为熟悉,是司音坊之中常有的管铉之乐,~昭明~皇帝,喜好长袖善舞的乐人,宫中长期有一帮奏乐享乐的舞者,歌者,供皇帝享乐。
昭阳皇帝常说道:
“如今我朝海清武偃,正是享乐的时候,这五乐~宫~商~徵~角~羽~专是调和鼎鼐,燮理阴阳之物,我等怎么不爱?”
“再说五味~酸~甜~苦~辣~咸~,是中和人气,灌入腠理肌肤之中的,山珍美味,甘甜纯泉,那是人生第一大乐事,我等怎么不受?”
从最大的皇帝开始,慢慢潜移默化,不管是五音,还是五味等,朝中的官员都会去追求极大化。
吃,喝,玩,乐极大的一条产业在南明朝那是盛极一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更甚也!”
梁思宽听着丝竹叹气,往皇宫偏右的司礼监走去了。
皇庭之中很大,几步路就有司守之人,他们都知道梁思宽,但是并未与梁思宽行任何该行之礼。
在不远处有一辆老爷轿,用藤条编织的,四面透风,白色的纱帘垂在四面,四个角落处都有璎珞流苏垂下,还有四个舁人将老爷轿小心的抬起,要往宝殿之上走。
老爷轿子上的人一身靛青色长衣,靠在软背之上,悠闲自得,所过之处,司守之人纷纷放下手里的长矛,低头单脚下跪。
口内说:
“刘上士安好!”
刘子歌安心的坐在老爷轿子里面,目不斜视,口内或者是轻轻~哼~一声,或者是微微点点头而已,再没有多余的动作,身体紧紧的贴在软背之上。
看他的样子似乎非常享受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经过梁思宽的身旁,梁思宽没有与刘子歌说一声安好,回一句礼话。
“停轿~~~一声尖锐的声音,在浩渺的王宫殿外响起。”
四名舁夫,赶紧将老爷轿子停在梁思宽的身旁。
刘子歌在轿子上没有移步,就在里面问话道:
“你是何人,见了我为什么不行礼,不道安?可知道我是谁?”
“恕在下少见,实不知轿中老爷是谁,梁思宽不卑不亢的说。”
“什么老爷?你见过谁家的老爷敢坐着轿子来到皇宫之内的?年纪轻轻,却如此不识时务,你的样子和你的言语哪里能配的上这一身衣裳?”
“文人的头巾,也是你这个蛮夫戴得的?给本上士取了下来。”
梁思宽实际知道是刘子歌~刘上士~不过他心里抗拒这位文人,与其说抗拒文人,倒不如说抗拒~如今的这种文人~(小人得道,鸡犬不宁)
梁思宽在原地站着,冷冷的看着轿子里的刘子歌,眼神里尽是杀机,与刘子歌对视良久之后,还是事先低头将自己头顶之上的四方巾帻取了下来。
刘子歌的身体被梁思宽盯的莫名一阵寒气,他避开了梁思宽的锋芒,将头偏向一边,见梁思宽还是乖乖的照他的话做了,取下了四方巾,也就走了,没做过多的逗留。
刘子歌只是耳闻梁思宽的大名,从来没有见过梁思宽一面,不过梁思宽曾在司音坊之内见过他很多次了。
“刚刚那个武夫的模样是谁?本上士从来没有见过,这几年我升了上士,都是你们为我抬轿,时间也比我久,你们四个有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