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儿回到王夫人院里,越想越不服气。
三爷不过是一个从奴才肚子里爬出来的杂种,凭什么这么蛮横。
连宝二爷这样太太的嫡子,也从来不曾打丫鬟呢,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太太院里的人,三爷说打就打,这不是连太太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这次绝不能轻易饶他。
她心里虽然这么想,可也知道,她万不能主动向太太说三爷的不是。
奴婢告主子的状,有理也是没理。
她还要想些法子才是。
寻思一阵,虹儿忽然有了主意。
她瞅着左右无人,忽然抬手重重在自己左边脸颊打了一巴掌。
她的脸颊快速红肿起来。
趁着脸颊的红肿未消,虹儿快步走进堂上,说道:“太太,姨太太把东西收下了。”
一边说,她一边不经意把左边脸颊撇过去,让王夫人看见。
王夫人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虹儿忙转过头去,说道:“摔了一下,不碍事。”
王夫人怒道:“胡说,你脸上分明是个巴掌印子,谁打你了?”
虹儿这才“不情不愿”地把方才的事讲出来。
王夫人气得直冒火,连长久吃斋念佛修养的性子也压不住这把火。
同时她心里闪过强烈的忌惮。
之前贾环陷害金钏的事,王夫人当时没有察觉,过后却越想越不对劲。
当日宝玉来到自己房里,说是有个老婆子奉自己的命令去找他,可那日自己分明没有下过这种命令。
后来王夫人把当日传令的老婆子找到,这才查清楚,竟然是环儿假托她的命令,把宝玉叫来自己房中,这才发生后面的事。
当时王夫人气得火冒三丈,直想把贾环叫来重重处罚。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天,她也已经把金钏给了贾环,这时候旧事重提,连她自己脸面也不好看。
再说,贾环只是托婆子把宝玉叫来,后面的事却着实是宝玉和金钏自己做的。
王夫人也没有理由处罚贾环。
罪名是什么?
贾环叫宝玉来伺候自己的亲娘?
这不是胡扯吗。
王夫人只好吃个哑巴亏,把事情按下去。
只是她的心里对贾环的心计,却一直感觉忌惮。
如今又发生他公然处罚自己院里丫鬟的事,王夫人顿时忍不住了。
又有心计,又胆大妄为,如果再不好好教训,天知道他以后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王夫人喝道:“快把那小畜生找来!”
玉钏正要动身,却被彩云抢先一步。
彩云一边走,一边心里着急,想着怎么才能提醒三爷,让他想个好办法安抚太太。
刚走到东小院堂屋前,彩云还没有进门,却忽然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那是男人粗糙的气喘声,以及女人黄莺一般清脆婉转的啼鸣声,随着最后一声高亢的啼叫,屋子里安静下来。
彩云大声咳嗽一下,等到里面差不多完事了,她这才红着脸走进去。
她见贾环已经穿戴整齐,金钏衣服的带子还没有系好,头上更是钗坠发松,整个人有种惊人的媚态。
彩云幽怨地瞪了贾环一眼,说道:“三爷,太太找你。”
金钏变了脸色,说道:“好彩云,太太怎么说?”
彩云这时也顾不上吃醋,说道:“是为虹儿的事,三爷,你再怎么也不该打太太院里的人,等会儿去了,你一定顺着太太,多说好话,要不然恐怕少不了挨一顿打。”
金钏听说要挨打,心里更慌了,忙拉住彩云说道:“好彩云,到了太太跟前,你务必多回护着三爷。”
彩云冷哼道:“我护着三爷,难道还要你吩咐?”
金钏知道彩云心里气她最先跟了贾环,不过彩云既然答应护着贾环,她也就放心了,因此并不和她置气。
贾环和彩云走出屋子,
他见到彩云自顾在前面闷走,一点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样子,于是笑道:“怎么,你生气了?”
彩云道:“你是爷,奴婢哪敢和你生气。”
贾环笑道:“还说不气,你肚皮都要气破了,你放心,最多不过这两天,我必定把你讨过来的。”
彩云这才回过身来,担心地说道:“说什么讨我,你自己先过这一关再说吧,太太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