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间伙计住的瓦房,看起来比他们以前在村里的家还要漂亮。
怪不得母亲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多么难,他们兄妹两个也要想办法留在城里,万万不要回村。
在村里,他们两个半大孩子只会被那些宗族亲戚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哪怕他是家中长子,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护住妹妹。
老天有眼,眼下他们总算得了一条生路。
心绪起伏,邱川刷洗木桶的动作愈发卖力了起来,邱瑶也举着快和自己一样高的笤帚,唰唰地清扫着地上的尘土。
只是扫的过程中她很是疑惑——这地面,好像已经挺干净了?
不远处,秦夏和虞九阙看似在“监工”,实则小声交谈。
“你是有意让那两个孩子忙起来。”
秦夏说出口的甚至不是个问句,而是肯定句。
虞九阙轻轻点头。
“这种时候不让他们出点力气,他们反而会继续心生疑虑。”
他虽尚未完全恢复过去的记忆,但已经能确定,自己大概也有与这两个孩子大差不差的经历。
只是当初对他施以援手的人……
虞九阙微微眯起眼睛,记忆的碎片还没有拼合完整,但尖锐的边角在此刻令他的头脑微微刺痛。
就在这时,有人牵住了他的手。
“看起来都是乖巧的孩子,以后假如能够成长起来,未尝不能好好培养。”
虞九阙看向秦夏的侧颜。
他动动嘴唇,没忍住地说了一句。
“相公,我从前就觉得……你是不是很喜欢孩子?”
秦夏:?
在听到虞九阙的这句话后,他快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记得自己对“孩子”这个群体有过什么明显的偏爱。
不知道怎么,却在夫郎心里留下这么一个印象。
“算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他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答复,并且细致地补充道:“这都是针对别人家的孩子。”
言下之意,如果是他自己的孩子,那必定是喜欢的。
不知道这是不是虞九阙想要的答案,但秦夏明显注意到了小哥儿神色的变化。
十指扣得更紧了些。
“是不是,想起徐老郎中的嘱咐了?”
虞九阙的耳廓隐晦地红了红,但没有否认。
他只是遗憾,没想到自己养好的身子,却还是不能顺利地给秦夏一个孩子。
秦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解身边的人。
实则纵然徐老郎中不多添那句医嘱,他也会想方设法注意着些。
不然若是将来虞九阙回到宫中,没过多久肚子却大了……
简直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以及,还有最重要的,他并非大雍朝的“秦夏”,对传宗接代四字完全没有一分一毫的认同感。
一想到这个时代低下的医疗条件可能带来的生育风险,他巴不得永远和虞九阙过二人世界。
奈何这些话比“想剪头发”还大逆不道。
眼下,只能相对委婉地说出口。
“那些都不重要,我只要你平安健康。”
秦夏看着虞九阙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
“我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虞九阙轻轻颔首。
他朝旁边侧了侧身,在秦夏的肩头依偎了一阵,眼帘浅阖。
无论是不愿拿去作毁的“卖身契”,还是这个迟迟到来不来的孩子……
他很清楚,这都是自己的执念使然。
多少身康体健的小哥儿,成亲数年都无所出,自己着急也无用。
他着急的,或许也不是孩子的本身,而是与秦夏这个人的“牵绊”。
……
郑杏花买回来了热乎乎的羊汤和油饼。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从后门进来时,两个掌柜刚刚在暗处有些慌张地分开。
因买什么是她做的主,所以把东西放下时,她主动解释道:“我想着羊汤驱寒,油饼充饥,比馄饨什么的更合适。”
秦夏对此当然没什么意见。
虞九阙也适时叫回了邱川和邱瑶,让他们洗干净手,坐下吃饭。
羊汤的汤水煮得奶白,里面漂浮着羊肉、羊杂和葱花。
油饼金黄,散发着油香和麦香,每一块都有巴掌大。
秦夏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