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说:“没关系的,她一个人在上海,有个好朋友互相照顾,我们也放心。”
那天,纪敏是戴着一副橡胶手套来的,收拾了房间,又擦了厨房的灶台,等到单位同事在附近逛完街,打电话上来,才说要跟车回去了。
吴晓菁和她一起出门,说:“阿姨,我正好也要出去。”
纪敏还是很和气地对她笑,说:“你去哪儿?捎你一段路。”
吴晓菁也笑,说:“不用了,坐地铁很方便的,谢谢阿姨,我走了。”
也就是那一天,她回天山路去。
不知道应不应该用“回”这个字,虽然她曾经在那里住了很久,但也有很多人反复告诉她,那里不是她的家。
那只是城市西面一个五十年代棉纺厂自建的职工小区。每家每户一座两层小楼,初建时大概也曾齐整过。历经半个多世纪的搓磨,到处都是搭建,扭曲了,缩小了,弄堂窄得容不得两个人并排而行,门窗油漆斑驳,处处积攒灰尘和油垢。
她外婆家就在其中,小房子里同样挤满了人。
从前二楼住着大舅舅和小舅舅两家,一楼是灶间和外公外婆的房间,当中用布帘隔出一小块地方给她和吴绮住。其实就是走廊的一角,一家人进进出出,甚至上厕所,都要经过她们睡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