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到那黑点的瞬间,极致的冰冷顺着指尖爬上手臂,几乎让整条手臂都麻木了。
想要抽走,却宛如被谁死死拽了手臂,连一步都无法后撤。
仿佛是出于本能,苏空发动了熵增试图分解一部分那黑点,但就在躯干上的光斑爆发出的那一刻,刚刚蔓延到手臂就停下的冰冷感瞬间沿着躯干上的纹路渗透进了躯干,并毫无限制的生长起来,不消片刻,苏空已经感觉不到整个身体了。
在那寒冷沿着脖子侵蚀掉自己意识前,苏空瞪大了已经变得漆黑的瞳孔看着眼前,盯着自己的未绪。
什么都没能说出口,苏空整个人轰然倒地。
……
再睁开眼,昏昏沉沉的意识辨别不出眼前的事物。
漆黑,无边的漆黑。
苏空忽然笑了起来,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在笑什么?”虚无的一切向苏空发问。
“我死了吗?”苏空问。
“死了。”虚空中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苏空又放声大笑起来。
“我都死了,为什么还不能尽情大笑?”苏空反问。
一无所有的空间里回响着他癫狂的笑声。
毫无征兆的,一个方形物体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了苏空。
苏空丝毫不躲不防,任由那物体吞没了他的右手,原本无实体的物体在吞没苏空右手后,突然凝固成实体,将他的右手禁锢在原地。
又是一个方块,但这次苏空有了反应。
他仍然不躲,挥起左拳就照着那方块打了过去。
无实体的方块根本不理睬他的攻击,只待他挥出的左拳没入方块内,同样的过程,同样的结果,化作实体的方块固定在原地禁锢住了苏空的左手。
双手被固定在半空的苏空彻底无处躲藏。
第三个,然后是第四个。
方块袭向苏空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多,没有任何要停的意思。
四肢,然后是躯干。
这种“禁锢”没有丝毫痛苦,却能让被禁锢的部分彻彻底底的失去任何移动的可能性,温度与压迫感正常的传来,唯独感受不到任何肌肉的存在,无论意念再怎么怒号,身体都不再有任何反应。
就像寒冷感吞噬身子那样,苏空的整个身体已经被方块尽数吞没了,却留下了他的头部高昂在那里狂笑。
漆黑,仍然是一望无边的漆黑。
眨眼…苏空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眨眼了,虚无的声音也消失了。
狂笑的笑声正在离自己远去,自己明明还在笑,明明还能感受到身体里声带的震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自己死了,却还留存着意识…荒谬。
苏空感觉不到累,更感觉不到任何断气的感觉,他尽情的狂笑,甚至不用考虑呼吸。
即便耳边只剩下了绝对的寂静,眼前只剩下了绝对的黑暗,身体无法动弹丝毫,苏空仍然在笑,一直在笑。
……
未绪看着倒下去的苏空,摸了摸他的脑袋。
“虽然我母亲指定的继承者是我,但毕竟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在它没有拒绝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赌对了。”
未绪站了起来,笑了笑:“现在又轮到我保护你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火炮连天与翻涌的错误们上……
游轮的舰桥上,一位大胡子男人正在大肆挥舞着手臂,身边站了一排警备员,他手之所向,皆被炮火笼罩。
密集沉重的火炮打击带来了恐怖的威力,将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高级错误们一次次的融化,粉碎。
即便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他身边的警备员们便会立刻出手,使任何错误都接近不了船身。
每一个机械服务员在此刻已经化身为传令兵,实时汇报着整艘游轮上的人员疏散情况。
站在火炮手身后的传令员,刚刚传达了船舱中发生了爆炸的事情。
“啧,屋漏偏逢连夜雨,那邪教徒已经确认死了吧,那就好。”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乘客要求面见大佐你。”
大佐抬了抬眉毛,这还只是错误的第一波攻势,还不足以他拼上全力,但他也不是第一次与错误打交道,后续的攻势压力一定会成倍增加。面对如此异常的错误集群,他已经派出亲信们去寻找还活着的虚无教徒了。
“乘客?普通乘客这个时候不应该都回房间里躲着了吗,让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