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恩旁若无人的走过去，也不顾及旁人会质疑她是否眼盲的事，捏起秦汝惜的脉搏诊断。

秦先生嘶哑的介绍，“佟恩神医，她定是想给你们母亲看病的，切莫失礼。”

原本秦汝惜几个姐妹脸色还有点难看，听秦先生一说敌意少了一些。

“家里可有安宫牛黄丸？”佟恩诊脉之后，松了口气。

就是伤心过度，惊厥了。

若放在寻常人家，很可能会要了命，或者醒来有什么后遗症。

不限于偏瘫、面瘫，失魂症，失语症……

秦先生摇摇头，“那药金贵，但我夫人生前有服用，如今刚好吃完。”

“天王补心丹。”

“家里没有，得去买。”

佟恩要的是马上就能吃的药，她想了一会儿，“让佣人马上熬制蛋黄油，给她服下。”

“是。”有佣人马上去办。

佟恩又道：“蛋黄油能暂时清热疏肝，醒来以后仍旧不能掉以轻心，要尽快找来天王补心丹，或者安宫牛黄丸温养。”

“记下了，我这就让人去买。”秦先生一脸疲惫的吩咐另外一名佣人。

秦汝惜被人抱出去。

秦家的嫡长姐问了佟恩一句，“不知佟小姐来此所为何事？总不能你提前就知道汝惜会晕厥。”

“自然不是，我是来给秦太太看病的。”佟恩话音一落。

数位秦家小姐哭成一团，嘤嘤的哭声听的人心碎。

秦家嫡长姐自己也哭了几声，看佟恩的眼神复杂又无奈。

秦先生在旁边叹气，“佟神医，你来晚一步，我太太半个小时前，就去了。”

“我阿妈以前生病的时候你不来，怎么现在赶来了？”另外一个秦家小姐就很泼辣，当即哭着骂了一句佟恩。

秦先生恼怒，“混账，你们阿妈的病若能治，我早就和佟神医开口了，是我没有让佟神医给你们母亲治疗，要怪就怪我。”

别看秦先生一向笑眯眯，好好先生的样子。

训斥起女儿，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低头不敢言语。

他心烦的叫人把她们都赶出去。

“我先把脉看看。”佟恩低言一句，过去把脉。

秦先生咕哝，“哪还有脉象？”

佟恩的确摸不到任何脉象，触摸秦太太的心口也是凉的，没有心跳。

秦先生只当佟恩是晚来了一步，但她就算来了也于事无补，顶多是没能看到秦太太最后一眼，“她这病属于绝症，中医说的是病入膏肓，西医那头说是长了什么瘤子，还是在脑子里。也不能像华佗那样开颅，没这个技术，算是能多活一日赚一日，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

“我能为她续命三年，三年后秦太太还是会故去。”佟恩一句话，轻飘飘。

在秦先生耳畔，好似重磅炸弹，“你……”

“三年后，您的寿岁也到了。”佟恩紧接着又道。

一秒千年的感觉。

秦先生仅愣了一瞬，忽然笑了，“这人生啊，真是生老病死，没有一个人是能逃过的。”

“你救是不救？”佟恩心里有了答案。

秦先生道：“救。”

她救秦太太的方式非常简单，在一碗清水中滴入自己的血液。

等血液在水中化开，让秦先生去喂那碗水。

佟恩就站在榻前看着满是血的病榻，平日在课稅司里的风光无限的秦司长佝偻着腰，身上也沾染这唾液和鲜血，就这么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喂药。

他小心翼翼维护住她的生命，哪怕她的生命仅仅只能再短暂的绽放三年。

等了大概一刻钟，佟恩见秦太太的胸口有了起伏。

缓缓的往下吐出一大口浊气，其实她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让秦太太醒来，她只是知道自己的血液里有太多大补还阳的成分，不然她也不会一觉醒来年轻那么多。

眼下看秦太太有了生息，料定秦太太得救。

自是功成身退。

“没什么事，我先走一步。”佟恩自己脑袋还烧着，她不打算回学校了，直接去药房抓打胎药就是了。

“等等。”

秦先生把佟恩叫住以后，整个人有几分局促，一切真的是发生的太突然，半小时前才故去的发妻又活了。

有了均匀的呼吸，摸摸胸口还有心跳。

他自己胸腔里酝酿的悲伤都来不及马上散去，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