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天上下的怎么是血,黏黏腻腻的好恶心。”白皙干净的掌心被血液沾染的黏腻腻的,小凤仙厌恶的不行,一时找不到地方擦洗。
那白发老者走在外面,头发都被血雨淋上了斑驳的鲜红,“可别弄脏了礼服,你夜里还要穿着这身见龙君,若是染了血,定是要失礼的。”
“知道了。”凤仙觉得有理,不耐的回到轿子里端坐着。
没在意过外面的老爹和抬轿的轿夫,在血雨中会被血水淋透彻,反是漫不经心的想着幸亏下雨,空气没有那么燥闷。
不然关在密闭的轿子里,她还不得活活憋死。
红雨铺就形成红色的帘幕,正常人的能见度不到半米。
轿子三五不时的,就会颠簸一下。
凤仙在里面被颠的骂骂咧咧,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轿子里便安静了。
轿夫们越抬越吃力,越抬越觉得沉重。
像是不断有人往轿子里加沙包,让轿子沉的跟个铁坨子一样,大家都想着可能是因为雨水淋湿了轿子的缘故,等轿子到了龙王庙前的时候。
几个轿夫脱力瘫倒在地,其中甚至有一个累的昏厥过去。
“有请新妇下轿。”巨大宏伟的龙王殿前,一身红衣打扮的庙祝声如洪钟的请小凤仙下轿,但是轿子里的人久久没有反应。
只当是新妇脾气大需要立威,庙祝再次高声喊道:“请新妇下轿与龙君拜堂,切莫误了吉时,惹龙君不快。”
轿子里依旧没任何反应,更没人从里面出来。
天上的血雨眼下停的差不多了,地面上有一股血液干透凝结的腥味。
一晃眼,请新妇下轿的事耽搁半个时辰。
沈清轻哼一声,“还摆谱呢,这么热的天还下雨,大家汗流浃背的等,她居然不下来。”
“那庙祝出于规矩,还不敢直接掀帘子。”秦汝惜对凤仙的印象更加的不好,若要立威摆谱也无不可,但实在是太任性过头就有点偏颇了。
按照规矩,新娘只属于龙王一人。
旁的男子不容许冒犯唐突,否则死路一条。
以至于他们所有人都干等了一个小时,但凡那规矩没立的那般严厉,这流程多半已经走完拜天地入洞房了。
佟恩眉宇透着隐忧,“轿子里怕是不好。”
“不好是什么意思?”秦汝惜还在不明所以的问。
那莽汉曾少便直接过去掀起轿帘,在看到里面的新娘时。
他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清好奇心起的过去问:“怎么了?看到什么了?这么害怕?难道是那凤仙太丑,把你给吓着了。”
“大胆,你是有几条命,敢窥探龙王的人。”庙祝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婆婆,满脸的刀刻般的皱纹,疾言厉色的呵斥。
曾少爷被逼急了,脸红脖子粗的怒斥,“早知她那副尊容,我才不会多看一眼!你不信自己去看看,那小凤仙早就是死人了,死的透透的。”
“怎可能?”
老庙祝过去掀开轿帘,失声惊叫出声。
这回。
大部分人在轿帘落下之前看清楚了,有一根带着血水的箭矢插在凤仙眉心。
箭头从脑后扎入,箭尖从眉心突出。
凤仙睁大眼睛,眼角嘴巴和鼻孔里都有鲜血流出。
王父冲过去不信邪的把落下的轿帘撩起固定,亲眼看到被一箭射穿的凤仙,悬着的心死了,“真的死了,她也死了,还当她是杀我女儿的真凶,结果这个凤仙也死了,那到底是谁杀了我女儿?”
凤仙的那个老汉爹傻了眼,他没有冲上去。
只是有些失魂落魄,好像是一瞬间精神失常了一样,“我培养了二十年的女儿,死了……辛辛苦苦找人教导琵琶和唱曲,就这么死了,那我的钱都白花了……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就不那么贪心督军的悬赏,在茶馆里老老实实唱歌。
不消三五年,以凤仙的本领。
投资的那些钱,百倍千倍的也就挣回来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有人射箭到轿子里,没看见吗?还是说,你们也和王府那个丫鬟一样,都被买通了?”庙祝气的浑身颤抖,怒瞪轿夫们,“来人啊,去报警,让军警把这些杀人凶手都抓了坐牢枪毙。”
轿夫们叫苦连天,连连喊冤。
庙祝的两个小徒弟已经小跑去最近的电话亭,找军警来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