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新长出来的脑袋啊，你看后脑勺，不是一大块脑骨和耳朵都没长好。你莫要害怕，不过是邪术而已，没有完全长好的话，一般而言是不会突然诈尸的，但也不排除意外就是了。”佟恩把魏绪后脑勺翻转过来，给副官看。

副官看到了更可怕的画面，要不是怕在小姑娘面前丢面子。

真是想眼皮一翻，彻底晕过去算了，“眼球……眼球能让人体再生？”

“恩，以血祭衍生血肉，不知道挥霍了多少无辜性命。今夜我们一起捣毁，算是共同积攒了一桩莫大的功德。”佟恩借了阮朝辞的力，把魏绪托举上去，让副官接着。

随即自己朝副官伸出胳膊，让副官把自己拉上去。

到了地面上，佟恩果断扔下一张白纸进坑。

白纸落到最上面的几颗眼球上，看起来落叶一样平淡没什么特别。

可是。

整个坑洞的眼球爆出红血丝。

那是无数冤魂同时暴怒。

它们窸窸窣窣的摩擦抖动，然后诡异的转动。

躁动、不安。

仿佛要冲出坑洞。

“朝辞，放火。”佟恩一声吩咐。

阮朝辞打了个响指，一缕十分薄弱的阴火掉到了坑里。

那阴火感觉随时都会灭掉，在遇到那张白纸之后熊熊燃烧起来，火焰是钴蓝色的带着阴煞之气的冰冷，却是凡人能看到的火焰跳动的样子。

它摧枯拉朽的将坑里所有眼球，几秒钟之内烧成齑粉。

一缕缕青烟上扬，是无数冤魂超脱束缚。

副官昂头，“有好多人形青烟，飘飘荡荡的，真壮观。”

“莫要去看，它们是要去投胎，但人若多看几眼，容易被趁虚而入占窍，万一有几个不长眼的不想投胎，你便会被同时几个魂魄占窍。”佟恩半跪下来，开始在魏绪的手掌脚掌，以及脑门上贴白纸。

副官忙挪开看青烟的视线，“好险好险，我就看了一眼。”

“你害怕杀人吗？”佟恩自己怕，所以问副官。

副官笑了，“怎可能？我一场战最多的时候，宰了三十多个。”

好，很好。

是个杀人如麻的主。

那佟恩就没什么好迟疑歉疚的，要求副官道：“把枪上满膛，将这个家伙打成筛子。”

“……”副官无言。

半分钟后。

他回神按照佟恩说的上膛，“佟小姐，为什么不也一把火烧了？”

“烧不动，这是阴尸，阴火阳火都烧不动。”佟恩想着，要是能剁成肉酱也行，这不是在荒郊野外没有刀么，为了防止他什么时候突然诈尸就只能先用子弹对付。

身上的子弹总共就带了三十几颗，副官全都用在了魏绪的阴尸上，得亏他的手枪改革后跟步枪差不多的“盒子炮”，一发一个血洞。

魏绪在地上，被打的血肉模糊。

佟恩让副官用布把它裹上，塞进后备箱里，依旧十分防范的道：“明天一早卖个肉铺的绞肉机，刀片一定要锋利，送到我指定的地方。”

副官问：“您要绞肉机做什么？”

“把这具尸体搅碎……”

“是，佟小姐。”军靴一碰，副官十分标准的行军礼，对佟恩展现出最大的敬意。

什么叫狠人。

佟恩这种就是狠人。

把杜绝一切意外做到极致，哪怕手段看着残忍。

在他眼里，她已经是他长官一般的存在，哪怕她外表柔弱看着需要人保护。

佟恩上车把桃林药铺的地址告诉副官，“到地方以后，你就可以回去汇报，你可以跟督军说实话，也可以说我去药铺，但不能把我去药铺的事告诉其他人。到时候，绞肉机也是往这送。”

“没问题。”副官欣然同意。

四十五分钟后，吉普稳稳停在桃林药铺门前。

“这是买绞肉机的钱，多的你留着，就当是今晚的辛苦费。”佟恩离开别馆时，督军私下里给了她二十根小黄鱼，拿了两根送给副官。

她跑一趟自然要报酬，原本是督军夫人给的镯子算报酬。

退回去之后，督军自然要另外给。

副官自然要推辞。

佟恩板了脸色，说这钱若不收二人今后都会倒霉。

这是，去晦气的钱。

副官这才把钱都收下。

凌晨，白雾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