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调侃已经影响不到沈云舟的心绪,很随意的提出,指尖的烟灰顺势弹了弹。
辰铮下意识站直,“若要你喝毒药呢?”
“可以。”掐断了烟,沈云舟斩钉截铁的道。
立马辰铮觉得羞惭,改口道:“让死刑犯去喝也行,其实就是让旁人代她受过。”
“我来喝。”
沈云舟没有任何犹豫的强调,眉眼很是疏淡。
长长叹了口气,辰铮去准备药。
另外一边,督军府老宅陷入无边的压抑中。
一名经验颇丰的前朝御医跪在老太太塌旁诊治,冷汗一滴滴从他额角滑落。
督军手里盘着串,严厉的落在他身上,“老太太如何了?”
“我……我……老朽……医术不精,着实……瞧不出来。”袖袍不断的擦着额头,御医战战兢兢的佝偻着背脊,搭在老太太脉搏上的手指跟摸到烙铁一样,忙缩袖子里。
盘串的动作一顿,督军问:“你不是太医院首席么?天下没有你不能治的疑难杂,真就是自己吹嘘的吧?我千里迢迢从绍兴把你请来,你就告诉我这?”
“还请督军另请高明,老朽真的已经尽力了。”老头年逾古稀,顶着光秃秃的前额,后脑勺上的头发全白,他磕头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督军是何许人也,怎么能看不清他的言行的破绽,“治不好,就不许离开天河城。”
这人肯定是看出老太太的病症。
只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督军一时猜不出到底是什么病,会让他难以启齿到不怕死。
“是,是,督军,小的,小的先告退了。”爬起身的时候前朝御医差点站不稳,得亏是学徒机灵及时扶住,师徒两个人脚底抹油逃的飞快。
一旁督军的心腹副官几次欲言又止,每每都把话咽到肚子里。
有些话不是外人可随意插口,遂例行公事的问:“督军,要把在外面等的另一个大夫叫进来吗?”
“给老太太看过病的,统共有几个?”督军问了一句。
副官迟疑几秒,答:“六个了。”
“我怎么觉得,他们不是不会治,是不敢说老太太的病症。”督军猜忌道。
这正是副官几次话到嘴边,想对督军谏言的。
眼下督军自己明了,也就不用副官说什么,“有可能,他们诊治完,神色都十分慌张。就算是重疾,也不应当那般害怕,督军也不是老虎会吃人。”
“去,把佟神医叫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疑难杂症。”揉摁着生疼的脑仁,督军阴沉的差遣。
副官马上答应,匆匆备车去陆府。
到了陆府扑了个空,这才按照陆继阳说的去沈云舟别馆。
别馆主卧,沈云舟屏退左右,反锁上门。
以己身的心头血,滋养佟恩左手中指划出的一道伤。
鲜血融合在了一处,她气色隐隐恢复些许。
“咳——”沈云舟有种肺薄的跟纸一样脆弱,用力的闷咳一声。
恰巧督军的副官来到门外走廊,“听闻佟神医生病来此医治,不知情况如何了?”
“少帅在里面陪她。”沈云舟的副官面无表情。
“可否……”让他见见。
踏踏踏。
几声脚步声响起,卧室的门被一只冷白的手拉开,沈云舟低低的开口,“督军又有事找她?就算是医者,无论谁都有个头疼脑热的,天河城没有其他人了吗?一有事就找佟恩?”
“……”
那个督军府来的副官整个人呆在那,表情惊愕。
沈云舟的副官差点鼓掌。
少帅干的漂亮,少帅终于会怼人了。
少顷,那个副官回过神来,言道:“是老太太病了。”
“老太太病了,就去寻最好的名医,佟恩才十八岁,难道能和几十年的老中医比?”提到老太太生病,沈云舟冷漠的眸底泛起凛冽,他怼完人,又忍不住沉沉的道,“老太太的病如何了?”
瞧瞧,这不还是关心老太太的。
没有全然被爱情冲昏头。
爱情……
对哦,少帅竟是中意上了佟神医!!
督军的心腹副官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嘴上老老实实回答问题,“老太太昏迷不醒。”
“我……我要去看看老太太,她……她老人家的脉象我诊过,十分硬朗,若无特殊原因不可能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