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佟恩低低叹了口气，抬起覆着一层雾气的眸子。

陆继阳马上道：“受了委屈？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不要怕对方背景大，阿爹会为你出头。”

“中途被督军叫走，去了地牢。”佟恩看陆继阳这副不畏强权，一心宠溺她的样子，直想笑。

坐到了佟恩身边，陆继阳压低声音问：“可是跟审讯宋铁雄有关？”

佟恩本来双眸直视陆继阳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人的灵魂住在眼眸深处，佟恩要借此看他的因果。

眼下的这个角度。

和陆继阳对视多少有些压迫感，“恩，他不肯承认，加害过督军。可是督军府已经搜出，他把驻地和督军府的布防外传泄密的证据。”

“这不得枪毙一百回？”陆继阳纳罕的感叹。

没看出来唯唯诺诺的老奴宋管家，居然是如此厉害的角色。

他的小妾还被姓宋的勾引，家产差点全没了。

眼下，督军出手惩治。

陆继阳有说不出的快慰，而这。

全都是他的继女佟恩带来的。

佟恩抓紧沙发垫，额头沁出一丝汗，“督军不会让他轻易死的，他现在一心求死，反而是一种奢望，阿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不知怎么的，她和南宫虔合力都无法捕捉陆继阳的灵魂。

明明看上去那么平庸的人，怎么会难以捉摸。

本来只打算直接看因果的佟恩，被迫采取语言攻势。

“恩？”陆继阳一副耐心聆听的样子。

咬着嘴唇，佟恩低声问：“我阿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您能告诉我真相吗？”

“我……我没有隐瞒，你阿娘怀孕我确实不知，不然……不然她肯定不会有事，即便那不是我的孩子，也不会让无辜的孩子蒙难，况且你阿娘是自裁。“

陆继阳有些慌乱，语调结巴。

在他的眉间，有了一丝破绽让佟恩找到了他的灵魂气息。

佟恩继而揪住穷追不舍，“我听林湘琴说过，阿娘是在客栈里失足落到窗外的河里淹死，可我不信阿娘是这种人。她若不是一心一意喜欢你，不会跑到江南找你。”

看到陆继阳年少时的画面时，佟恩的心口莫名一疼。

像是被一股难言的外力阻隔在外，阻止她继续深入探索。

那是陆继阳只是个学生，穿着青涩的学生服。

遇到了侯佩芳，主动追求她。

侯佩芳主动资助他，他才有了进修的可能。

“我也不信，可是人人都说看到她和那个男人了，我更愿意相信，她为了躲避我和林湘琴发现，失足落下去，而非自杀。”

反正陆继阳的说辞还是这个，不相信侯佩芳的清白，不过他反应过来什么，言道：“是不是管家说什么了？难道她是被管家和林湘琴那个贱妇陷害的？小恩，我也是一心一意喜欢你阿娘的，我今生今世只爱过这么一个女人。”

听着陆继阳的鬼话，佟恩只想快速看完他这一生。

但是，那股阻挡佟恩的阻滞越来越强。

她难受的心口如压着千斤，气血在不断的震荡。

“小恩，你怎么样了？脸色这么白？”陆继阳看她捂着胸口痛苦，紧张的问。

在佟恩身体里的南宫虔支撑不住，“废了，恩姐，这家伙的因果你不能看，快撤。”

佟恩：我必须看！

她在心底里坚定的把想法传达给南宫虔，陆继阳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是她不能去探求他的经历，况且她一定要知道陆继阳是不是害死她阿娘的真凶。

只要证明他是，她便杀了他复仇。

“他是你的父亲，你不能僭越，否则会死的。”蓦地，南宫虔发现了佟恩负伤的原因，急急阻止道。

佟恩咬紧牙关，齿缝里全是血，“我不，他只是继父而已，又不是我的血亲父亲，要反噬也轮不到反噬……”

一口血从喉头涌出来，证明了南宫虔的话。

她的世界昏天黑地，再也看不到其他的画面。

可是佟恩还坚持探查陆继阳因果的想法，害阿娘和阿弟的真凶马上可以知道，她相信除了陆继阳之外，一定还有其他帮凶。

巨大的痛苦便铺天盖地而来，佟恩“哇”的吐出一口血。

“来人，快去把我的车开来，我要带小恩去看医师。”佟恩倒在了陆地样身侧，被陆继阳抱了起来，陆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