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也顺路,我们三个一起去,顺便看看有没有新款的成衣。”
佟恩的同桌任雪凑上来加入。
佟恩软软的笑:“你们不嫌麻烦,就一道去,说起来我做衣裳掌柜还赠了一件成衣给我。”
前桌叫秦汝惜,眼睛圆圆的。
脸型和佟恩一样偏圆,属于小而秀气那一挂。
她属于端庄的名门闺秀,假期还常去孤儿院做义工,为佟恩翻译笔记用的盲文就是义工时学的。
任雪则是富商之女,比起秦汝惜的乖巧温婉。
多了明艳活泼。
瓜子脸蛋,头发烫成波浪卷。
“量体裁衣最是昂贵,成衣反倒便宜,送一件无可厚非,你那身是连衣裙吗?那阵子新到一批法兰西的连衣裙!”任雪兴奋起来。
佟恩摸着下巴想了想,“是连衣裙,周姨娘同我说,还是个碎花掐腰款式。”
“我今年还未买新的连衣裙,一会儿若有好的就买一身,到时候我们仨一起穿连衣裙,假期去郊游。”秦汝惜想象佟恩的身段穿掐腰碎花连衣裙,定是个娉婷玉立的娇俏模样,自己也有些心动想买。
秦汝惜的同桌转头,斜睨了一眼过来,“与一个瞎子看成衣,她能给你们看出点什么来?是认得颜色,还是分的清款式?”
“你都忘了教师德育课怎么教的?竟故意戳同学伤口,揭人短。”秦汝惜有些怒了,鼻尖微微发红。
她同桌张沐瑶看到周围其他同学看过来,女校最注重学生的德育品行,心虚的狡辩起来,“我……我不过是说了事实,并非歧视佟恩是个瞎子。不过她的确没什么品味,都是新社会了,还挽发髻,土的的掉渣。”
听陆家的双胞胎姐妹说,佟恩之前是一直住在乡下。
亲生母亲偷人而死,还厚着脸皮留下。
就这样的人。
一定是品行不端,老天才看不过眼让她当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
“哪土了?我倒是觉得很典雅,说明佟恩不忘本。”任雪翻白眼,她对前桌张沐瑶那份趾高气扬,看不惯多时。
秦汝惜仔细观察,才发现佟恩今天换发型了,“倒真是挽了发髻,平素的辫子显得乖巧,今日看着大气。”
“挽发的簪子是我阿娘做的,我昨日刚找回来,便迫不及待用上。”摸了摸发髻上插的发簪,佟恩笑容浅浅,她自觉发型没怎么变。
还是原来的单股麻花,只是用沈夙离修好的木簪盘起了麻花。
眸光一黯,秦汝惜摸了摸佟恩的簪子,“你阿娘手真巧,我阿妈常年生病,关在屋子里,我都快忘了她的模样。”
“我妈咪和我爹地离婚,她去了新加坡,我也见不到她。”任雪没心没肺的加入讨论。
要不是上课铃响,三女能一直聊下去。
张沐瑶被晾到一边,完全没人搭理。
在张家众星拱月的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佟恩果然和陆家姐妹说的一样是个粗鄙害人的下贱胚子。
在她到来以前,张沐瑶和秦汝惜、任雪还能玩到一起。
才几天,佟恩就串通她们孤立自己。
忍到了下课。
张沐瑶把水壶里剩下的果汁,全泼在佟恩脸上。
泼上去的那一瞬,佟恩觉得面上凉凉的格外的粘腻。
南宫虔立刻护主的探出蛇头。
被佟恩不动声色的摁回去,她眼睛里也进了果汁有些刺痛。
“呵呵呵呵呵,你也有今天,像只落汤鸡,乡下女。”有那么一瞬间张沐瑶看着佟恩狼狈的样子愣住,随后掐着腰大笑不已。
秦汝惜忙拿出手帕擦佟恩眼睛附近的果汁,“这都进眼睛里了,痛不痛?张沐瑶,你别太过分了。”
“无妨,我去盥洗室洗洗脸就好。”佟恩见惯了风浪,张沐瑶这样明目张胆又粗鄙的伎俩,在她心里点半分波澜都无法激起。
果汁顺着佟恩的脖颈流到衣襟里,里里外外她的衣服湿了一大片,秦汝惜皱着眉为佟恩担忧,“你眼睛看不见不知道,校服很薄,碰上果汁都透了。虽然是女校,可是被不熟悉的女生看到,多少会误解。”
“我带了披肩,我天生怕冷,阿爸怕我冻着,给我塞了个羊毛的,觉着凉的时候可以披上。”还未到立夏,江南天气依旧有些寒凉,任雪随身带了蓝灰格纹的披肩。
接过披肩,秦汝惜瞪着张沐瑶给佟恩披上,“走,我们去洗脸。”
“带上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