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夙离双臂紧箍，“你是吾的妻，伺候吾沐浴天经地义，今天你杀灭鬼手的动作十分洒脱，令吾意外，自当奖励你。”

“我不需要奖励，你快出去。”佟恩回过头，怒视沈夙离。

这才发现沈夙离面色透着惨白，几片银色的鳞斑驳在病态的肌肤上。

瞳孔变成银色，少了平日不怒自威的气魄。

几分孱弱，似银月之辉。

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好看的人病弱反而更唯美。

脑子里冒出如此不成体统的想法，佟恩被自己臊了个大红脸，“你好歹是龙王，偷看女孩子洗澡，这有损你的威名。”

“吾？偷看你？？”

眉头紧紧蹙着，沈夙离像是被踩到痛脚，想反驳又没法反驳。

佟恩见他居然流露出不屑，恼了，“你还想反驳？事实胜于雄辩，你……不对……你……该不会是那条白鱼，我还以为……”

她还以为是雌鱼。

尾巴如同晚礼服的裙摆一样好看，婀娜多姿。

现在想想，这种念头多想当然。

鱼尾上的红线分明就是沈夙离脚趾头上串着的红绳，真正是羞耻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以为什么？”

阴霾降临在他冷白病态的面容上，佟恩莫名从头到脚感觉到压力，叹了口气，“貌似是我占了你的位置，又还差点烫伤你，又……错怪你。”

“所以，是谁出去？”沈夙离反问。

佟恩看着自己泡在浴缸里的身子，实在是没脸出去。

沈夙离反讽她，“你方才还在吾面前主动脱衣。”

“别说了，我怎么知道你法力全失，会变成一条鱼，真的是。”佟恩一时情急，都忘了对沈夙离的排斥和畏惧，堵住了沈夙离的嘴。

她咬了咬唇，低低的道：“你变回去。”

沈夙离的眼神更戏虐。

变回去就不一样了？

“水太热，鱼的身体受不住。”沈夙离懒懒的道。

佟恩气的都要把一口银牙咬碎，“那你为什么不一直待在洗脸池里？跑到我这里？？”

“吾愿意！”沈夙离道。

佟恩气急，感觉随时会急火攻心。

她觉得自己急需救心丸。

冰片加川芎！

凝神又静气，不然会活活被气死。

“气量真是不够，吾妻，你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傻的可爱。”话音未落，沈夙离高大的身躯在浴缸里消失，同时洗手池里多了一条白鱼。

佟恩这才从窘境里拜脱，微微吐出一口气。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衣服，急急的跑出去。

她头发都来不及擦，直接钻进被窝。

过了一会儿，她在紧迫和紧张中浅浅睡去。

地上多出来一排湿漉漉的脚印，沈夙离走到了佟恩身边。

捧起她湿漉漉的发丝，摇了摇头。

少顷，发丝在他指尖受到术法影响干透。

佟恩突然转过头，久久望着他。

那双茶色的眼眸干净的让人一下就被摄住心神，沈夙离狭长的眼微微一眯，记忆被扯入火车里初见她时，同样也是撞入这双眼眸。

眼眸是心灵的窗户，她在眼盲的时候眸子都是那样好看。

吸引着他，缠绕着他。

“那个……”佟恩缩着脑袋低低的道。

沈夙离扬眉：“恩？”

又再排斥让他走，他都起身了。

佟恩带着鼻音问：“你气消了？”

“还行。”沈夙离依旧板着脸，眸子深邃的如浩瀚宇宙，捉摸不透的黑。

佟恩心底里惴惴不安着，“对不起，我其实当时为了自保，所以是故意说你的痛处，巴不得你厌恶我，讨厌我，不再出现。可这手段多少自私，也很下作，我心里其实也有愧疚的。”

“那现在呢。”沈夙离垂下头，吻了佟恩的额头。

佟恩捏紧手指，“现在……现在的话……你我本来就有婚姻之约，那日你受伤需要我，本也就不是你的错，但是我着实不想嫁给你。你治好我的眼睛，还救了我的命，我感激不尽，我会想办法报答。”

“以身相许就是最好的报答，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沈夙离眼眸冰冷，她还想离开他，真是痴人说梦。

佟恩眸子一亮，有些喜色，“若我不愿意，你是不是就放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