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样林湘琴今日也不可能真被打死，佟恩淡淡的开口给了台阶，传出去还会累及沈云舟的声誉。

沈云舟问道：“当真？她可是要发卖了你。”

“当真。”佟恩肯定道。

沈云舟微微点头。

副官道：“陆处，可以停手了。”

“谢少帅，谢谢副官。”

陆继阳挥鞭子的手早已发软，虚脱的放下。

佟恩轻声对沈云舟道：“要给督军的药，在我的行李中。”

“快，把行李还给小恩。”丝毫不敢迟疑，陆继阳反应迅速的朝两个女儿呵斥。

佟恩被陆府收走的行李有从燕京轻装出行，带了少量的首饰衣裳，以及一些钱钞金银傍身，早就被贪婪的陆家母女瓜分了，眼下哪敢再有半分藏私？

陆瑾容和陆瑾熙连滚带爬的跑上楼，好多东西东拼西凑了半天才都找全。

当时怎么拿走的，如今就怎么悉数还给佟恩。

佟恩从一身夹袄的棉衣中找出两张白纸，叠成三角形。

一个给督军，一个赠沈云舟。

沈云舟拿着有些错愕，“我也需要？”

佟恩解释：“你和我的体质差不多，算是同命相怜，我平日都戴着这种纸辟邪。”

“佟神医有心了。”沈云舟内敛平淡的眸底掀起巨浪，但很快掩埋平息。

陆继阳讨好的邀请沈云舟留下来做客吃饭。

沈云舟委婉回绝，“我有军务在身，改日吧。”

“我还以为佟小姐会给个朱砂符箓，像辰铮画的那样，没想到竟是张白纸。”副官开车送沈云舟回督军府。

沈云舟气定神闲，红肿的手指捏着三角形的白纸，“萨满许多分支秘术一脉单传，咒文从不外传，自是不会让任何人看到。”

说着，嘴角不禁抬了抬。

“那我觉得，佟神医肯定对您有意思。”副官凭直觉道。

沈云舟没有回答。

副官继续絮叨，“她能文能武，容貌家教是一等一的。虽然眼瞎，却丝毫不损端庄。您若不弃，能娶了她，绝对是个贤内助。”

听着听着，沈云舟唇角上扬。

汽车停下来等一个抱孩子的老人，副官趁空回头看一眼，没有丝毫回应的沈云舟，“对了，少帅，三姨娘死的太蹊跷，这事还得查一查，她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勾引纠缠你，死了还跟着你，你没被她吃豆腐吧？”

“闭嘴……”沈云舟上扬的唇角一抽，猝然扶额。

晚餐，是佟恩第一次正式在陆家的餐桌上吃饭，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林湘琴，失去了女主人的飞扬跋扈。

站在一旁侍候，身上的伤口处理了还是有些血迹斑斑的。

陆瑾容和陆瑾熙老实巴交的扒饭，不敢有任何言语。

至于陆家小少爷，则一直是佣人把饭端到楼上的房里用餐。

“小恩，阿爹不是有意苛待你，都是林姨娘这个人好吹枕头风，总是诬陷你和你阿娘，我才一时不查，听信了谗言。”陆继阳特别像是一个温柔慈爱的父亲，熨帖的给佟恩夹菜，小心翼翼的解释。

陆家两姐妹老实吃饭，夹着尾巴做人。

在佟恩身后侍候的吴妈一脸解气，她代替佟恩说话，“要不是我们恩小姐会医术，又恰巧做了督军府的恩人，你们还不真把她送去堂子。”

“吴妈，少说一些气话，阿爹既然说是误会，就是误会吧。”佟恩吃了陆继阳夹的菜，垂下的明眸处处透着柔顺。

小兔子一般的无害，好似今日露出锋芒的少女是旁的什么人般。

吴妈心疼佟恩忍着屈辱喊陆继阳阿爹，“是，恩小姐，我被今日的事气糊涂了。”

“小恩，你喊我阿爹？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我几个女儿中最心善的。”

陆继阳心中一热，大口咽下一口红酒，马上卖好，“小恩，阿爹也是一心要将你当亲生女儿的，你林姨娘有了今天的教训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陆府就是你的家。”

林湘琴丝毫不在意伏低做小，殷勤的一边给陆继阳添酒，一边给佟恩也倒上一杯，“对对，日后我怎么疼爱我的三个亲生女儿，就怎么对你。”

“既然如此，我可否为我阿娘说一句公道话，林姨娘生了个陆家子嗣有功，但我阿娘却怀着未出世的小弟弟一尸两命，同样是陆家的香火，待遇却截然不同。”佟恩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微微一愣，陆继阳踩了痛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