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光并不算刺眼，或者是因为这间房间不是审讯室吧。

房间内烟雾缭绕，吊顶灯射出的光芒在烟雾的作用下产生丁达尔效应，那一束光柱正好照射在孙永江的身前。

有点破旧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生锈的门轴发出“吱呀！”的响声，打破了屋内两个人的对峙。

“咳咳咳！”一进门林泉就被屋内的烟雾呛到了，“我说老徐你这是抽了多少啊。”

屋内没有烟灰缸，徐奇正凳子旁边放着半瓶水，水瓶里面还剩下半瓶水，里面漂浮着密密麻麻的烟头，内里的水都已经黄到泛黑。

“你这真要戒烟了啊！”

林泉有经验，以前打工的时候就有过抽烟的室友，所以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就知道徐奇正大概抽了多少烟。

也顾不得许多，将门窗全部打开，最后打开了室内的吊顶风扇。

在打开窗户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徐奇正嘶哑的嗓音喊着，告诉他窗外就是作训场，打开窗的话就等于暴露了孙永江被拘留在这儿的情况。毕竟昨夜参与行动的人员早被提前通知过了行动要隐秘，整个事情的知情人被严格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甚至参与行动封锁现场的大部分行动队队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昨夜有编年史玩家落网。至于孙永江被抓，那就只有行动队的队长与林泉他们两人，甚至安标那边都毫不知情！

现在打开窗户就等于公开之前所有的行动。

林泉并未听从他的建议。

不多时，室内所有的烟雾就被风吹了出去。

烟雾太大，以至于在附近训练的都还以为是这里失火了，凑近过来才闻到烟味，念到这里的特殊情况才没有走过来。

将烟雾彻底排出去之后林泉才发觉头顶上的烟雾报警器早就被徐奇正拔下来了，不然就这个烟雾量早就触发这喷淋系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王磐那边学过来的经验。

坐到徐奇正旁边，林泉发现被徐奇正手动关闭的不仅仅是安装在头上的烟雾报警器，还有录像机。

屋内的两个人都是双眼发红，也不知道是被这烟熏的还是熬夜熬的。

孙永江的衣衫有点凌乱。

联系上这不知道何时就被关闭的录像机，林泉便有了猜测，不过没有说破，只是静静地打开录像机，“熬了一夜了，有收获吗？”

没有书记员，审讯笔录之上也是一片空白，这话显得有点废话。

他们现在所做的这件事放在系统里面严格上来说属于违规，也有借口，事急从权嘛。

这个时候追求所谓的流程正义没有太多的意义了。

两个人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合同工，徐奇正更是所谓的临时工，真要有人追究，两个人都可以站出去背锅，可谁会来追究呢？

“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吧！”

徐奇正就像一尊木偶一样呆坐在那里，直到听到了林泉的话才回过神来，站起身略微活动了快要僵化的身体，身上的骨骼咔咔作响。

“这家伙是专业的，你和我都是门外汉，熬着就行了，等专人过来处理吧。”

徐奇正的脸上还有两道泪痕，看这样子似乎是在昨夜的审讯过程中被对面反客为主了，被对面整破防了。

“嗯，我知道，你早点去休息吧！”

拍了拍徐奇正的肩膀，虽说林泉的年龄比徐奇正还小一点，这作态还是隐隐有种一切有我在就可以放心的作态。

“哐当。”门被再度闭上。

门闭上的第一时间，孙永江像是活过来了一样，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朝阳，然后又扭过头过来对着林泉问道：“不把这窗户关上吗？”

林泉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窗外是一片作训场，现在正是早训的时间，在数个熟悉的身形的带领之下，那些身着作训服的队员们在进行搏击对抗训练。

站在窗台可以看得很清楚作训场内的情况，同样，作训场内的人员也能够通过这一扇小小的窗口看到室内的部分情况。

“为什么要关掉窗户呢，吸了一晚上的二手烟了，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好吗？”

坐回到孙永江的对面，跷着二郎腿，毫不在意地拿出手机，眼睛没有放在孙永江的身上，盯着手机屏幕在刷着视频，声音开得贼大还外放。

“放弃了？”孙永江有点诧异。

“没有，只是想钓鱼而已。”

“钓鱼？你这钓鱼手段可是相当拙劣啊！”冷笑着，嘲讽着林泉的不自量力，“就不怕钓上来一条大鲨鱼把你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