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戛然而?止。
“就到这?里吧。”
夏炎长舒了一口气。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随着她敲碎这?面十?三年前的鼓,她忽而?意识到何闻莺束缚不了她,她也并非为了盛烟而?弹奏,更不可?能因?为一场比赛的失败而?止步不前。
她失去了一切,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这?套鼓太旧,太老,性能也很?差,已经不能用了。”夏炎拿起鼓槌,最后?敲了下镲片,声音浑浊,带着浓浓的锈味。
她稳稳捏住鼓槌,把它揣在兜里:“还麻烦您帮我?把它们处理了。”
老板恍然回神:“好……啊?”
他反复确认:“真处理了?”
夏炎不为所以:“不然呢?别说这?套是儿童用架子鼓,现在都破了,难道还能用?”
老板言又止。
“十?三年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夏炎语气平淡,转身出库房,“如果您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帮我?把它烧了,回头我?把它和我?妈的骨灰放一起,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老板:“……”头一回听到这?种地狱要求。
“说起物?归原主。”夏炎脚步停顿,终于?看向眼盛烟,“老板,您这?儿还有自喷漆吗?”
“自喷漆?你要修什么?”
夏炎当着盛烟的面从角落翻出那把被撕了创口贴的吉他:“上次把创口贴撕了,留道疤怪难看的,我?处理一下。”
她说着,自顾自找到放自喷漆的置物?架:“三百?上次我?来看记得是两百来着,怎么还涨价了?你这?里卖的是不是正品啊?”
说完,夏炎自己都愣了一下。
那一瞬间,好像和高中时?的自己重合了。
两人之间讨价还价的拌嘴已经发生过无数次,老板也会心一笑:“那员工价给你打个九折?”
夏炎忍俊不禁:“小?气巴拉的。”
但她还是取下喷漆。
把瓶子里的喷漆晃均匀,夏炎把八年前蹭开的伤痕补上。
她补得很?仔细,一点又一点地把细纹填满,就像填补她心上的裂纹一样。
许久,夏炎才从修补工作中回过神来,看着焕然一新的吉他,长舒一口气:“好了。”
好像自己破破烂烂的身体也终于?被修补好了。
她把吉他递给盛烟:“当初不是你说的吗?我?加入乐队,吉他送我?。”
盛烟没接,她后?退一步。
她有预感,只要她接过这?把吉他,就再也找不到和夏炎连接的线。
夏炎不管盛烟怎么想的,强行向前迈了一步,把吉他塞到她怀里。
“我?退出,现在物?归原主。”
“那你……”盛烟有些慌张,却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能问什么呢?
所有的答案在此之前都已彰显,审判已经结束,就连仪式也已经完成。
她和夏炎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任何联系了。
“这?是我?选的路,和你无关。”夏炎语气平静,“之前是我?耿耿于?怀,不好意思?啊,这?段时?间纠缠了你这?么久,以后?不会了。”
她拿起手机,主动给方子木打了个电话:“喂,木木,你在柏城的乐团还缺人吗?”
她淡漠地看了盛烟一眼。
“我?准备好了。”
第64章 观众席
夏炎原以为自己和盛烟切断关系时会痛苦不?堪, 会自怨自艾。
你看,这么多年的坚持只是一个笑话。
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夏炎的一厢情愿。
但真说出这句话, 夏炎却觉得身上终于无事一身轻。
她终于不?再背负“某人”的?愿望,而只是做她自己。
离开海市的?时候, 夏炎只带走了?一对小小鼓槌。
“欢迎来?到我的?工作?室~”
夏炎一下飞机, 就搭车去了?录音棚。
一敲门, 方子木就给夏炎一个大大的?拥抱。
“来?了?。”
虞之淇跟在方子木身后?, 刚刚放下手?里的?贝斯,冲夏炎打招呼。
“你什么时候到的??”
夏炎点点头,放下随身行李, 打量自己未来?的?工作?环境。
“没早多久,前天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