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实话。
她光是活着就够费力气了,哪里来的时间练习?
盛烟不依不饶,她可不会放过一个天生吉他手。
最关键的是,先前还不觉得,现在仔细一看,夏炎这人天生长了张骗人的脸。
在灼灼白日下,她身形清瘦而挺拔,薄唇剑眉,锐气如烈日般燃烧刺眼。
如果背上吉他,哪怕站在台上一个音不弹,也能骗不少人入社。
她一定很适合橙红色。
想到吉他,忽而又想到夏炎对金钱异常敏感,盛烟心生一计:“可我吉他是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你准备怎么修?”
雅马哈和国外搭在一起,夏炎脑内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万”。
夏炎皱眉:“很贵吗?”
“反正把你卖了也赔不起。”盛烟说,“要么给钱,要么帮我招新演出,这事就算一笔勾销。”
夏炎没有选择。
她不情不愿抓紧吉他:“就这一次。”
盛烟翘起嘴角:“一言为定。”
“夏炎。”冷不丁的,夏炎忽然伸手。
盛烟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做自我介绍。
仔细想想,她们居然还没正式认识。
“盛烟。盛大的盛,烟花的烟。”
她连忙伸手回握。
自我介绍是盛烟的安全区,她曾在无数个觥筹交错的酒会上礼貌微笑,自然又疏淡。
所以她有些得意忘形,顺嘴逞了句口舌之快。
“你可以叫我学姐。”
夏炎重重捏了捏她手心,捕捉到盛烟脸上一闪而过的吃痛,她冷笑回道:“做梦。”
哪怕事实如此,夏炎可没有让别人占便宜的习惯。
“没事我先走了。”夏炎把吉他拽起来,“我只有中午有时间。”
说罢起身,徜徉而去。
欠人钱的是大爷。
这种嚣张似曾相识。
盛烟被夏炎的态度气得不轻,就在这时,她突然瞥见刚刚夏炎坐的垫子下压了沓粉红钞票。
抽出来一看,是崭新的八百块钱。
是那晚不小心多取出来的生活费。
里面还夹着几张皱皱巴巴的五块十块零钱,盛烟毫不怀疑,这里就是夏炎的全部家当。
“这个人……”
盛烟的怒意奇迹消了大半,再回头看去,夏炎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真的很奇怪!
*
夏炎刚离开天台就后悔了。
那可是她两个月的生活费!
她把吉他拿到琴行,老板瞥了一眼,眼睛发亮:“雅马哈?谁的? ”
夏炎把吉他小心翼翼搁在台上,斜睨他一眼:“我的。”
“就你?老实交代,你从哪儿偷的?”
“别人送的。”
“瞎扯!ls56?谁能出手这么大方?”
“某个学姐。”
对外,夏炎从来不怕认怂,她做事讲求效率,前一秒在盛烟面前逞能,后一秒就能低头。
反正盛烟也听不到。
夏炎问:“音箱掉漆了,能补吗?”
老板把眼镜架上,眯眼检查了一番后,比了两根手指:“两百。”
夏炎毫不客气:“你怎么不去抢?”
老板说:“你这箱体都有点受损,处理起来很麻烦的。”
“没有别的方法吗?”
“自喷漆八块一罐,或者贴纸直接挡,那边一排随便挑,员工价给你打对折。”
“……”
夏炎对老板的小气心领神会。
她收好吉他,拉好背包,冲老板道别:“再见。”
老板探出头:“你不买啊?”
夏炎挥挥手。
作为实用主义者,夏炎从不过多纠结。
既然对声音无损,美观都可以靠边站。
老板冲她喊:“我这儿有半罐绿色的,你要吗?”
“……我只是穷,又不是瞎。”
木色吉他补个绿漆,除非她是红绿色盲。
她背着吉他,又折道去了趟水果批发市场,把东西都堆在自行车上,推着它慢慢悠悠去了医院。
今天是她看何闻莺的日子。
一到医院办公室,夏炎就开始分发水果。
护士长呵斥她:“说了多少次!下次不许再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