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8,带上你的东西,跟我走!”
刚刚迈进牢房门槛,连屁股都没挨到床边的陈永仁,耳朵就被狱卒的吼声塞满了。
“警官,去哪儿啊?”
陈永仁手忙脚乱收着牙刷毛巾,一脸疑惑地问了一句。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跟着走就对了!”
那狱卒仿佛心情糟透了,陈永仁一开口,他就板起面孔,大声呵斥!
“是,警官!”
陈永仁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不敢再多嘴。
他可不想再吃一顿拳脚,更不想得罪狱卒,否则将来真被其他囚犯欺负时,狱卒可能会装看不见。
赤柱这地方,犯人的命比草还贱,一旦倒下,那可真是白死一场。
他跟在狱卒后面,走了好一阵子,猛地抬头一看,自己竟已离开原来的牢房,来到了“待遇”最棒的一号牢房。
说这里是“待遇”最好,是因为这儿差不多都是双人间,没钱根本别想进来。
比起别的牢房,一号牢房简直像是度假村的客房。
“6748!”
没过多久,前面的狱卒推开一间房门,朝里头喊了一嗓子。
“警官好!”
屋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陈永仁凑上前,才发现里面住着一个戴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
“这是4368,你的新室友。”
狱卒简单介绍了两句,转过身盯着陈永仁,警告道:“你别惹他,不然把你跟丧彪关一块儿!”
狱卒可没忘,这个新来的犯人霍天任,人脉广得很,连他上司高晋都亲自来打过招呼。
陈永仁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连忙保证说:“放心吧警官,我明白该怎么做!”
“那就好,今后你就住这儿了。”
狱卒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把房门重新锁上。
这时候,陈永仁才发现,这房间虽小,却能摆两张床,中间还隔了个床头柜,上面有台灯,头顶还有吊扇。
难怪都说一号房是度假酒店,这条件,其他牢房得追好几条街。
陈永仁暗暗感叹自己运气好,居然能住上这么好的地方。
更棒的是室友像是个读书人,以后不用挨打了。
“6748,霍天任!”
对面那位斯文的男子伸出一只手,笑眯眯地跟陈永仁打起了招呼。
“2…4368,陈永仁。”
陈永仁的眼神忽然黯淡了几分,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PC27149,这个曾让他引以为傲的编号。
恐怕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随着黄志诚、校长相继去世,他的身份再无人能证明。
握手之后,霍天任自顾自地坐回床铺,捧起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陈永仁本想开口问两句,但最后还是算了。
他没忘,自己是“不识字”的,也许哪天,他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就能认字了吧?
“你是犯了什么罪进来的?”
过了会儿,霍天任放下书,望向陈永仁。
似乎每个进了监狱的人都爱问这个问题。
这种莫名滋生的好奇心,其实是所有囚犯的通病。
“我…没罪。”
陈永仁沉默半晌,才苦笑着回答。
接着,他望着霍天任,反问道:“你呢?”
“我和你一样,无罪。”
霍天任推了推眼镜,一脸认真地说。
那一瞬间,陈永仁不知为何,觉得眼前的室友,好像极像自己的大哥——倪永孝!
“每个人都说自己无罪,都是冤枉的。”
陈永仁不知想到什么,发出这样的感慨。
“有时,他们未必在撒谎,违法不一定就是犯罪,对与错,也不是一个字就能概括的。”
霍天任显然不这样认为,他很认真地说着这些话。
因为这是他的信念,他得尊重自己的信念。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违法就是犯罪。”
陈永仁却是斩钉截铁地回应。
他是警校出身,一身正气,即便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也坚信自己的信念没错。
霍天任听了陈永仁的话,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然后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有个同学,叫A,家里很穷,只能靠领救济金读书度日。”
“可有段时间,他的申请迟迟下不来,急得他团团转。”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