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清,这次我可是救了你哦。”谭伊在陆玄清怀里期期艾艾地说。
虽然是陆玄清先救自己的,但她背了陆玄清一晚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算个救命之恩不过分吧。
回想起谭伊背着他的那个夜晚,那么瘦弱的姑娘带着他走了几个时辰。陆玄清垂下眼眸,看着谭伊,“救命之恩,该怎么报答夫人呢?”
“我想看你哭。”谭伊相当直白地说出自己的任务,毫不意外地看见对方脸上的愕然,难得陆大人露出这副表情,然而他很快地接受了这个条件,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可能需要夫人帮我。”
“怎么帮啊?”谭伊好奇,可陆玄清只是挂着他那抹笑,却怎么也不肯回答了。
两人在农庄养了几天的伤,便跟着一个镖局启程回京了。
离京城越近,谭伊就越慌张,天宵纱早就弄丢了,衣服可以不做,但那些字画、书信又怎么伪造呢?谭伊余光扫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陆大人,经历过这么多波折,命都没了,陆玄清应该没空处理那些情情爱爱的事吧。
都怪乔熙言胡编乱造,早知她当初就应该拼命否认这回事。
清晨,丞相府门口,一众人眼巴巴地盯着街口,终于等到一辆马车驶来。
门帘掀开,陆玄清率先跳下马车,随后伸手扶着谭伊下车。
“可算是到家了。”
一入眼,就是相府门口熟悉的石狮子,谭伊感到分外亲切。
芳瑾快步迎上来,招呼下人又是搬出火盆来跨,又是沐浴焚香,又是烧香拜佛,说是这样可以驱驱霉运。
谭伊因为自己不告而别理亏,乖乖地任人架着折腾。
而陆玄清那边,听说他一整天都泡在书房里,想必有数不清的事等着他处理,包括上次的刺杀,那伙人绝不是普通的山贼,具体是陆玄清的哪个仇人谭伊就不清楚了——总之,有人要倒大霉咯。
谭伊这一套流程完毕,她累得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翌日一大早,就有丫鬟告知:太傅,也就是她这具身体的爹差口信请她回府中见一面。
陆玄清早已知会过她,自己离开的事并无人知晓,但这具身体的父亲之前就托人来寻过她,因此他怕是早就猜出来了。
谭伊只知道她是家中独女,并不知道原主是如何与谭太傅相处的,一时心中惴惴,害怕被谭太傅发现自己这个冒牌货。
见到太傅本人,内心的担忧落到了实处。
谭太傅身材微胖,但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赘肉,一张国字脸,神情严肃,像极了谭伊以前在画像上见过的大官形象。
谭伊抬头瞄了一眼,见他朝服未换,应该是刚下朝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谭太傅端起桌上的茶便灌了下去,“伊伊,我听闻你与玄清此次归途遇上了山贼?”
“是。”谭伊点了点脑袋,怕谭太傅发现什么,索性惜字如金。
“果然如此。”谭太傅一改之前的平静,咬牙切齿地说:“看来皇上是执意要对玄清下杀手了。”
“那批山贼是皇上派去刺杀陆玄清的?”谭伊惊讶,原著里两人此时还维持着明面上的友好,但现在相当于是撕破脸了。
茶盏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随之而来的是谭太傅沉重的叹息。
谭太傅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原本喜欢的是萧豫,萧豫此人对情义并不看重,并非良配,他劝了多次她都执迷不悟,后来她提出要嫁给陆玄清,他只当女儿认清了现实,谁曾想跟着陆玄清保住性命也难。
“谭家与他陆玄清如今是姻亲关系,皇上心中容不下陆玄清,谭家必定也会成为众矢之的,伊伊,你尽快与陆玄清和离吧,趁早与他撇清干系,保全自己要紧啊。”
谭伊的母亲早早去世,谭太傅在三年后又娶了个续弦,生下一子,如今才五岁大。那位她名义上的娘与她并不热络地寒暄了几句,一家人与在饭桌上沉默地吃了顿饭,谭伊便匆匆离开了。
几日间,陆玄清都忙碌得很,谭伊望着外边阴沉沉的天色,一簇一簇的云奔腾翻涌,将天光隐在深处。少息,紫电交加,如大厦将倾般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砸在瓦上、树叶,汇聚的水流将地面的每一处都洗刷过去。
谭伊倚着窗,手撑着下巴,细细看着无处不在的雨,心里想着匆忙去议事的陆玄清。
他好像没带伞。
朝廷上的斗争格外紧绷,即使谭伊没有刻意打听朝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