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自蒙大举攻宋以来,南宋各地混战不断,虽然此时南宋各兵团尚有战力,但因为朝庭已经溃散,所谓群龙无首,地方兵团大多各自为政,政令军令形同虚设,各处一片散沙,所以虽然时有军民奋起抵抗,但因兵力分散,人心不整,这些武装抵抗也是节节败退,逐渐的土崩瓦解了。
在万般惊恐之中,理宗皇帝一命呜呼,宰相陆秀夫,大学士文天祥等便拥少帝即位,而此时临安也不可守,于是众臣便拥少帝南迁,一直来到崖山海边,方才止住脚步。而中原各地,已几为蒙古所据,除古城襄阳外,就只有重庆府,钓鱼城尚在南宋手中,而蒙哥又下令各路蒙军逐渐收缩,要以绝对优势兵力,对这些仅剩不多的南宋盘据之地发起最后的攻击。
这天正逢清明,钓鱼城主帅,四川置制史王坚正一人独坐窗前,外面牛毛细雨已淅淅沥沥地下了半天,他二眼失神地看着桌上的一封简报,心情和这阴沉的天气一样阴沉。
“王帅,千佛岩那边的山洞已被我们封得严严实实,石头之间还用了糯米粉和米汤涂抺填缝,粘在一起推都推不脱,哈哈!”
随着声音,张珏走了进来,原来他镇守的护国门十分险要,但一旁有一个千佛岩,岩壁间有一个千佛洞可直通城内,这本是一条秘密通道,但他怕蒙军由此偷袭内城,便索性将洞堵死,也免了个隐患,然后他来告之王坚,却见王坚脸色沉郁,目间含泪一人孤坐,心里吃惊,忙问何故。
“唉。”王坚叹息一声,说:“张将军,方才接重庆府报,另又有大学士文天祥短信一封,才知道圣上已经驾崩月余,举朝众臣已拥少帝退到涯山,十天前扬州总兵李仙芝已战死沙场,现在除了重庆,襄阳,等几座要地,便只剩下钓鱼城了,如今天下已陷十之八九,我大宋恐将不保矣。”
张珏听了心里也是沉重异常,顿了良久方才言道:“这天下大势,谁也阻止不住,要急样发展就由它去罢,但咱们眼下莫说是为保朝庭,就这城内一二万男女老少,若咱们不保,就等于是将他们送到虎狼嘴边,咱们身为军人,于心何忍?眼下只有上下一心,誓死守城,与钓鱼城共存亡,兴许还有条生路。”
一席话说得斩钉截铁,听来令人热血沸腾!
“好!将军真不愧人称铁血虎将,本帅今生有幸,能与将军相识相知。你说得对,事至今日,唯有死战而已,就让咱们在这钓鱼城与蒙军见个真章吧!不为别的,只为了咱大宋的百姓,为了咱们作为大宋军人的尊严!”
“对,为百姓,为尊严!”
二人说着,四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离钓鱼城二十里外,蒙军入川正将汪惟正营帐内,汪惟正单膝跪地,蒙军传令官正在向他传达蒙哥旨令,
“汪惟正带军无方,着革去征川正将之职,改为后营粮草督导官,征川正将由汪德臣继任。”
传令官宣旨完毕,鄙夷地看了汪惟正一眼,轻轻一“啍”,转身而去。
“未将遵令。”汪惟正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待传令官走远,方才挣了挣身子,只觉胸中一闷,“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心里是真冤哪!
说实话攻打护国门他是用尽了心力的,六十几岁的人了,一头花白苍发,还提着剑指挥着二万多人不顾生死地往上冲!唉,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石头城,数丈高的城墙,竟如一面铁壁一般,上万人轮番冲锋十几次都分毫不动,他娘的真是撞了邪了。
而蒙哥此人一向用人凭能力说话,谁行就用谁。
“他奶奶的,让老子去管粮草,叫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真他娘的用人坐上堂,不用甩一旁,狡兔还没死哩,就开始烹狗了?唉,人情是纸张张薄,自古帝王皆如此哟……唉。”
汪惟正抹了抹嘴角,胸口一张一张的疼,无可奈何地去后营走马上任去了。
二个多月前,方天卓就让毕擒虎到各大门派传了盟主英雄令,号令中原武林各门派助力钓鱼城,各大门派接令纷纷响应,大都派出了本门派的生力军,这几日,各路英豪陆续到来,其中以少林派阵势最盛,共来了约三十余位武僧,领头的是达摩堂主事僧海丰大师,海丰大师精少林大力金刚掌,掌力雄浑,人称“铁掌铜罗汉”,众武僧个个手持熟铁棍,腰佩戒刀,一身劲束,神威迫人。
还有峨眉、青城、点易、铁牛等川蜀各门派以及崆峒,华山,泰山,崂山等也派本门高手前来,连淮南剪刀帮约吴三爷也派来了百余人。
对这些来钓鱼城助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