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音乐的最后一个尾音停下,舞台中央的男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安静一下,安静一下!”男孩对着众人摆着手,“之前呢!我对自己很熟的一个人,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借此机会,我想在这里郑重地,虔诚地给他道个歉。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能啊!当然能。”夏兰泽在心里默默说。
安静,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为台上的“表演者”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此番阵仗,甚至一旁的几位老师都屏住了呼吸,怕他在这个时候弄出什么幺蛾子。
“对不起,江褚老师!”紧接着,音响里传来声音。
顿时,台下的观众都愣住了,紧接着就是一阵一阵的欢呼。
角落里面的夏兰泽,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那里,仿佛有千万人陪她,又仿佛孤独到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一样。万千期待和幻想,在这一刻完全破碎,内心里迸发出来的,只有无数句对自己的咒骂和埋怨。她在这一刻,彻底又宁静地爆发了,捂着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跳剧烈到翻腾而出。
可是,就那几句话,却给夏兰泽整的心潮澎湃的。
她现在很想哭出声来,涌向心头的埋怨,贯穿她的全身。那种全世界都欠她一句道歉的感觉,在现在,夏兰泽感受着她的苦痛。
可是,眼前的光芒,即是全世界最明亮的一面,虽然没有人知道,但是话里实在的意思,就是说给她听的。背后的黑色,犹如无尽的深渊一样,枯萎的高楼,破碎的时空。而她现在,就想一步奔向无底的深渊,让自己沉溺,让自己麻痹。
队伍的最后面,一个泪流满面的女孩,孤独地走出校外。一整条路上,来来往往很多人,却没有一个拦她,也没有人来安慰她,那个孤独落魄的身影,是开心到极点的表现。
这算是他积攒了很久拿出的大招吗?
今天晚上,她算是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了。
夏兰泽去到了一个很偏僻的烧烤店,是学校到她家很近的那条巷子里的店。张程旭知道这个地方,他们两个之前来过。
近十点的巷子里,很安静。四周能听到的声音,只有吹过旮旯的风声,和啤酒瓶在桌子上磕磕碰碰的声音。
夏兰泽一个人坐在路边,苍蝇馆子外的桌子上,喝着酒。对于她,喝酒是可以没有任何原因,随时随地都行,也没有人管着她。之前奢华的时候,踩着箱子,黄花梨木的茶几上,摆满名贵葡萄酒,她随意地当水喝。那些奢侈的琼浆玉液,和现在喝的“勇闯天涯”倒也没多大差别。
烧烤店的老板她认识,之前也是借着侯嵘山和老板的交谈认识的。
四周很安静,甚至是死寂,旁边的院子里就是民居,也是见过很多次的老熟人面孔。
桌子上的烧烤没吃多少,可她脚底下却积攒着成堆的酒瓶。
疯子夏兰泽,又开始了她的迷惑行为。
“姑娘,之前和一起来的高个子男生呢?”烧烤店老板好心问道。
夏兰泽拿起酒瓶,瞥了一眼老板,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然后昏昏沉沉地傻笑,“他...不会再来不了。他死了你知道不?死了,永远都消失了。”
“该死的混蛋,死的不明不白的,你走了,你的亲戚朋友怎么办?我怎么办啊?”夏兰泽喝了很多酒,已经糊涂到说不清楚话。
其实很多人身边的那个亲密无间的人,只有当他消失不见的时候,才知道他对你有多么的重要。
醉倒的身体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手里的酒瓶掉在了地上,沿着下水道坡道,咕噜咕噜地滚了很远,直到滚到路灯下另一个黑色身影之下。
夜里的呼啸风声,随意地吹散女孩的头发。那最开始很长,又变得很短,到现在又慢慢齐肩长的头发,拿在风的手掌中,被温柔地拨弄。
他默默走到夏兰泽旁边,盯着那个不省人事的女孩好一会儿。他在犹豫,往前的每一步都在犹豫,考虑地很广,也很狭隘。
从旁边拿过一张凳子,索性坐下陪着她,毕竟眼前的女孩已经睡得如此安详。
烧烤摊老板看见他,刚想说什么,却很快被张程旭阻止了,他要尽量给她创造一个最安静的环境。
“小疯子!”张程旭脱下衣服盖在夏兰泽背上。
“本来,是说给你听的。可是,又成为一个你认为我是胆小鬼的理由了。”
“能别成天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吗?那样的你,我很难受。”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