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坝之上的景色尤为独特，江边的树丛迎着风倒向一侧，不远处的桥上通明的灯火将水面的波纹点亮，舞动的纹理齐整地展示它的所有，欢快蹦跶。

“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夏兰泽的视野里慢慢地被江岸的旖旎风光填满，波纹的涌动衬出远处高楼的霓虹街灯，树林的沙沙点燃内心的万千感慨。

白浪如山那可渡，狂风怒杀峭帆人。

“你有没有事啊？”张程旭说道，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当然没有事啊！以前在学校架打的也不少。”夏兰泽说起这些女生不应该涉及的事情却很轻描淡写。

“说起来你还很骄傲哦！”

她笑笑没有再说话，只是将目光抛向远处的江景。

“那我请问不良少女夏同学，你到了高三为什么不去上学呢？”男孩回头，困乏的眼神里面藏着失落，坚毅里面也带着一丝困惑。他不知道自己和她接下来该往哪里走，是就此别离，还是另取交际。

夏兰泽被这句话惊了一愣，她疑惑地转头看向身边男孩，那个在朦胧中瞳孔透着煞气的男孩，他早已经将目光锁在了夏兰泽身上。幽邃的黑色瞳孔在颤抖，碎片的倒影刻画出一个扣着白色脸谱的旦角，犄角曲长，伪遮獠牙。

讥笑丑角，胜似丑角。

“啊？”她的语气变得强硬，“逗我玩呢？”每一个字的都能看出她的心虚。

她在装，他没理。

“开玩笑的！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严肃了。”

“挺坏啊你！”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你现在该干什么我似乎也管不着。”他稍微有点心累。

她不说话，可是风很明确地知道女孩的眼睛在某一刻微微的颤抖了几下。

“你就不问问我怎么知道你今年高二吗？”

“随你便！”夏兰泽顿了顿，“又是无意间看到的？”

“那肯定是这句了，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借口了。”

张程旭在脸上留下微笑，可他却慢慢地将目光放空，写意地将其放在远方，目光的尽头有一个全身散发着绚丽的高楼。那是一个典型的现代科技街区，那里有着派城最繁华最绚烂的集科技魔幻于一体的夜市。街区的灯火万般璀璨，来往客者悠哉游哉，驾着飞上天的汽车，逛着地下50层的商场和建在云层里面的舞厅，有着充满中国元素的赛博朋克建筑，有着让人无法忘却的激昂氛围。对于来到派城的人来说，这样的地方，没有到达那得是个多么大的遗憾啊！

夏兰泽在一旁默默地站着，她盯着这个脸上有个三厘米长又还在流血的伤口却无所谓的大男孩，盯着这个看起来莽撞但又总是让人感动的潇洒少年，夏兰泽突然迸发出一个想去深入了解他的想法。

张程旭突然看向她，两双眼睛很不幸地在即将对上的前一秒完美错过，夏兰泽的目光不知不觉中悄悄地逃走了，消失得很迅速，像是是落荒而逃一样。

这次是男孩的目光停留在女孩的脸上，他就一直盯着她，因为他在回味刚刚想了很久，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话。

“你是不是想问我，刚刚那个男人是什么情况？”夏兰泽说完，缓缓走近风中的那个男孩。

“没错。”张程旭的心思被她猜出来了，所以他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那你给我讲讲？”

夏兰泽突然如释重负般的抬了抬眉毛，然后迈着大步走到堤坝的边缘，坐了下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空旷的水泥堤坝上面没有一个人，间隔很远的路灯也不亮，昏暗的氛围被呼啸而过的风所惊扰，男孩抬头，看见一个嘴角微微上扬的侧脸，带着银帽耳钉，墨画里面的侧脸在此刻尤为生动，飞舞的发梢将其描摹得栩栩如生。

“当时呢？我在酒吧里面。不要问我为什么在酒吧里面，这个我不想回答。”她低着头，擦去手指间的油渍。

“我的刚忙完，他就过来找我聊天，我看他穿得衣冠楚楚的，面相还行就和他喝了几杯酒。刚开始聊得还行，后来酒喝多了就不行了。我喝着还成，他喝醉了，胡说八道地说要包养我，还说要带我去开房，我特无语，转身准备走，他拉住我又说这说那的，然后从他的包里面抓了一大把现金砸我，我心想这不是疯子吗？想着办法尽快脱身。”

夏兰泽此刻的失落和委屈就写在了脸上，那种默默咬牙切齿的酸楚应运而生。

“以后就不要再与那些人打交道了，那些人靠近你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目的。”张程旭此时也走了过来，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