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的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可是这些人在愤怒之下，已经失去了理智，又怎么能听得进去，吵闹着嚷嚷道：“我们就是要个说法！”

郑毅道：“既然要说法，那就更需要坐下来谈了，你们这么多人，又打又闹的，能有个什么说法？”

说这些话的时候，郑毅的心里不免有些悲哀，看这些人兴师动众，来势汹汹，但骨子里所想的只是些赔偿罢了。

“好，那我们就坐下来谈。”那年轻人眼珠子转了转，那副狡狯的样子更加增添了郑毅的判断。事实上，马芳芳的父亲早就去世了，母亲也瘫痪在床，只有一个哥哥，也早就结了婚，几乎不过问家里的事，这个时候他们又怎么会是想讨个公道什么的，所为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钱。

这时候施宇飞已经匆匆地赶了来，郑毅跟他低声说了几句，施宇飞微一点头，道：“你们派几个代表，到我办公室说，其他人散了。”

看着事态平息了下来，郑毅这才松了口气，很是抱歉地道：“小江，刚刚也是没办法才那么说的，你可别记恨我。”

小江一脸无奈之色：“当官的都是唱红脸。”

“我可不是官。”郑毅纠正道，“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一点小伤，我皮糙，没事。”小江拿了纸巾擦了鼻血，看了眼三三两两或站或坐的那帮人，低声道，“郑秘书，我觉得马芳芳不是自杀的。”

郑毅心头不由一跳，道：“公安局已经有定论了，不要乱说话。”

小江还是道：“公安局的结论就是真的了？官方消息你也相信？”

马芳芳自杀的这个结论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认同，即便是有不同的意见，那也只是内部说一说，诸如什么周加仁在办公室里动手动脚，马芳芳不堪受辱什么的，不过郑毅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存在。昨天公安局找他询问的时候，他也如实说了周加仁办公室遭窃的事情。

“你有没有看过自杀的人跳楼是脸朝上的？”小江缜密地分析着，“尤其是从四楼跳下楼的，你觉得马芳芳会用一个很优美的姿势仰着摔下来？”

郑毅的眉头皱了一下，昨天马芳芳坠楼的那一幕再次闪现在眼前，其实从内心来说，他也不相信马芳芳会因为两千块钱就跳楼自杀。只不过他没有理会，小江也就没了兴致再多说。

坐回到办公室，郑毅陷入了沉思之中。小江的判断有点依据，再加上他在周加仁的窗子边上看到的那几条抓痕，心不由跳得厉害了。这些真的有可能证明马芳芳不是自杀，如果这个判断成立，那就是他杀了。当时马芳芳是在周加仁的办公室的，那么凶手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周加仁。可是周加仁为什么要杀他？

郑毅看过很多侦破，知道一个案件的发生，最重要的就是动机。他实在想不出周加仁有什么动机要致马芳芳于死地，为了两千块钱？还不够一箱酒钱的。

忽然间，郑毅想起了一个传言。周加仁到乐山之后，曾经有人到他家去送礼，被周加仁赶了出来，这事后来周加仁在班子会上时曾经提到过，后来他听说，周加仁不是因为对方送钱给他还发火，而是嫌对方钱少，据说当时送的是一万块钱。这几年，关于周加仁借大肆兴建敛财的传闻很多。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尤其是官场，向来没有空穴来风之说，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或许会言过其实，但总不会一点影子都没有。马芳芳在此之前除了负责二楼会议室的卫生和会议时的服务以外，还曾负责过镇长黄政勤办公室的卫生。

郑毅在任秘书之后，便听人说起过，黄政勤与马芳芳的关系颇为密切，黄政勤的老婆还来捉过奸，只是无功而返，后来为了避免再有人说三道四，马芳芳就没有再负责过黄政勤的办公室。

可是这些，与马芳芳的死有什么关系？郑毅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动机来。

这时一个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是党政办的办事员任立春。

一进来任立春就咋咋呼呼地道：“郑秘书，马芳芳真死了？好好的怎么成这样了？”

郑毅没好气地道：“这不是什么新闻了，不要再乱议论。”

“唉，你别说议论，外面的议论确实很多。”任立春拉了椅子坐下来道，“外面都说，大老板早就想上她了。”

“任立春，闭嘴。”郑毅声色俱厉，“你什么时候能改掉你多话的臭毛病？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

任立春还没见过郑毅的这副样子，缩了一下头，讪笑道：“我也就是跟你说说。”

“跟谁都不能说！”郑毅寒着脸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