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新虎酒量不行,加上罗道明心怀鬼胎,刻意劝酒,很快黄新虎就醉了。
罗道明把黄新虎扶上了床,没费什么工夫就找到了那个袋子,直接把钱装口袋里就溜之大吉了。
“政府,事情就是这样的,是我见财起意,是我被猪油蒙了心。”罗道明一个劲儿地认错。
刘石点了根烟,抽了两口道:“你好像还漏了点事儿没说吧?”
罗道明眨巴着眼睛:“什……什么事?”
“说说你关窗子的事呗。”
罗道明啊了一声,道:“这个啊,罗新虎喝醉了,我怕他被冻着,顺手就把窗子给关上了。”
刘石冷笑:“你的心理素质挺好啊,偷了人家的钱,还能想着怕人家冻着,好心把窗子给关上了?”
罗道明讪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这时,一名警员走到门口,在门上敲了敲,刘石扭过头,见警员有话要说,便出了来。
警方的办案方向是本着不容错的原则,但在心理上,就觉得这是一个意外事故,所以在初期的现场堪察上有些疏忽,后来刘石认为这个案子里面多少有点儿问题,必须得弄明白,再加上罗道明的露面,所以对相关的物证进行了更严密的堪察。
这位警员告诉刘石,在罗新虎家的火钳上没有提取到任何的指纹或者掌纹,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入冬已经很久了,炉子一直在用,那夹炭的火钳当然更要用,不可能黄新虎每次都戴着手套,那上面自然就会留下指纹和掌纹,但现在痕迹全无,显然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火钳被擦拭过了,另外,那个在黄新虎房间的三星炉子有人为移动过去的痕迹,并且在厨房里还发现了没全部烧完的弃煤。
刘石站在原地把剩下的烟抽完了,一个大概的事件轮廓出现在他的脑子里,随后又回到了审讯室,面无表情地问道:“接着刚刚的话题。天这么冷,光关窗子,屋里的温度也不比外面高多少吧?”
罗道明道:“屋子里有炉子。”
刘石追问道:“你们是在哪屋喝的酒?”
这一点容不得罗道明撒谎,因为现场的酒菜都在厨房,罗道明只能如实回答。
“你去的时候,黄新虎做饭了没有?”
“没有。”
“那你们在厨房吃饭,不冷吗?”
“我不是说厨房里有炉子吗?”
刘石的眼睛就眯了起来,一字一顿道:“那我问你,炉子明明在厨房,黄新虎又喝醉了,那炉子是怎么到黄新虎的房间的?难道它自己长了腿跑过去的?”
罗道明猛地愣住了,狡辩道:“也有可能是黄新虎被冻醒了,自己把炉子提过去的。”
“你还跟我撒谎!”刘石的声音猛地拔高,“炉子明明是你提过去的!”
罗道明抵赖道:“我没有。”
“三星炉子上面有把手,把手上已经提取了你的指纹,你还狡辩?”刘石不容罗道明再抵赖,直接了当道,“你把黄新虎扶到房里上了床,本想拿了钱就走的,但到院子里,发现有五万块钱,这笔钱不是个小数字,对黄新虎来说更不是个小数字,一旦黄新虎醒了,发现钱不见了,肯定会怀疑到是你偷的。所以,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炉子提到了黄新虎的房间,还特意加了几块新炭,又把窗子和门关得死死的,给人造成黄新虎一氧化碳中毒的假象。你生怕加炭和关窗的时候,在火钳和窗户上留下指纹,用毛巾把指纹擦掉了,但你忘了,你擦掉的不仅仅是你自己的指纹,还有黄新虎的指纹,这就叫欲盖弥彰。可是你忘了,把炉子提到房间时,你在炉子把手上留下了指纹。罗道明,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石的判断丝毫不差,罗道明愣愣地看着刘石,昨晚发生的一切忽然间变得清晰了起来,半晌终于垂下了头,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我认罪。”
事实与刘石所说丝毫不差,罗道明在拿到钱之后,一看这么多钱,就知道除非自己把钱还回去,否则明天黄新虎肯定会知道钱是被自己偷走的,可这么多钱已经到手了,再放回去,那就是煮熟了的鸭子飞走了,经过短暂的纠结之后,终究还是贪婪战胜了理智。
罗道明没敢动手杀人,于是正如刘石判断的那样,给炉子重新装了炭,提到了黄新虎的房里,生怕黄新虎不死,还把窗子给关死了,离开的时候,把房门也给关紧了。
刘石铁青着脸道:“为了五万块钱,你就把人给害了?”
罗道明没有说话,眼神空洞,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