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唐老家主的事我表示很遗憾，但也看得出你是聪明人，商场如战场，我们都是群做生意的，生意场上就只有永恒的利益，不存在永恒的敌人或朋友，你应该明白这句话吧？”

“况且，云凰突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在这种外界人人观望的局势下，你觉得我可能会拿张氏出来做赌注、出风头吗？”

他话锋又一转，“不过，唐老家主和我过往的交情也并不算毫无用处，否则，在你父亲林耀全开始插足集团内务的时候，我就已经可以出手大捞一笔了。”

“呵…就他？”

说完，张旭成眯着眸子，身子往后仰了仰，姿态慵懒的靠着椅背，还不忘顺带着嘲讽一遍林耀全。

他招招手，秘书掏出一根烟过来放在男人嘴中，打火机点燃。

淡淡的青灰色烟雾缭绕，男人双眸透过烟雾，兴致勃勃的看向了女孩儿微微错愕的脸。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

不过才几秒，一道清冽柔美的轻笑声传来。

张旭成挑眉，惊讶。

都这种时候了，她还能笑得出来？

餐桌另一侧，女孩儿娇掩着红唇，抬起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笑的不禁令人目眩神迷。

几乎是一瞬间，她便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神色微敛，“张总，您应该知道，云凰根基已经近百年，近些年来除了林总经营负责的几个项目之外并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虽然现在风头正紧，但你以为我唐九卿敢在这个时候回来，就一定能让所有人捏扁搓圆么？”

“我看过您之前和我外婆合作过的那些项目，外婆对你让利并不少吧？你应该在那几次赚了个盆满钵满吧？”

“否则，你一个白手起家的，凭什么能单靠运气就走到了如今这个位置。”

说着说着，她又淡笑一声，“做人都凭讲良心，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我能来找您，一定是张氏有能让我欣赏的地方，既然您老不愿意，那么……”

她侧过身子，微扬下巴一字一顿道，“您、慢、走、不、送！”

“从今之后，云凰和你的合作便在上一个项目终止，我们两家也再无半分关系，而我上任后，也根本不会看在以往的情面上，对你有任何让步，我们公平竞争，不死……不休！”

张旭成愣住了。

这次是彻底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敢底气这么大！

其实放在一开始，张旭成是有意要帮云凰一把的，只不过唐玟君生前两人合作时他在那老太太手里吃了好几次瘪，两人亦敌亦友。

这次只不过是想趁机刁难一下，把面子赢回来而已。

却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过刚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居然比那老太太刁钻千百倍。

“咳咳咳……”

张旭成突然老脸一黄，转而轻声斥责，“你看你这丫头，真是情绪一上来连声张伯伯都不愿意叫了。”

男人虽表面板着脸，但实际上眼里没有一丝怒意，反而还多出了几分欣赏，“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而已，既然要决定化为一个阵营，那么就不要那么生疏了嘛。”

“服务生呢？”

张旭成忽然笑呵呵的，也没给女孩儿反应的机会，对着秘书直接吩咐，“去叫服务生进来，点菜！”

秘书：“……”

自家老板之前有变脸过这么快的嘛？

“九卿啊，一会儿这顿饭我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千万不要拘谨啊！”

男人还在热络招呼着。

唐九卿面不改色，礼貌淡笑，“多谢张伯伯。”

不过一会儿，餐品就已经全部上齐了。

张旭成兀自说道，“九卿啊你放心，在你外婆生前她便已经和我讲过你的事了，她夸奖你天资聪颖，决断力和心理素质都是非常优越的，是个天生的领导者，所以早就嘱托好了我等将来万一有这么一天，在身边帮你一把。”

“起初我是不信的，但没想到，你的胆量的确让我刮目相看。”

“所以，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唐九卿闻言，她微愣住，心里突然不知作何滋味。

她也从没有想到过，在前方不知道还剩下多久前，外婆还在为了她铺路……

唐九卿雾眉轻拢，手指捏着红酒杯，眼底逐渐闪过一丝决心。

外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