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处里面的人裹紧了外衣，下意识的朝着某一暗处看去，意外的发现那原本消失许久的小姑娘又坐在了那，四周黑暗只能堪堪找寻得到个黑影，她腰杆挺直，寒风凛冽，像不为所动。

门卫摇了摇头，转回了火炉旁，继续嗑着瓜子，打发漫长的黑夜。

孙奕崇关完窗一转头，刚想问问盛衍，能不能帮他解到题，却发现人没了影，孙奕崇哼笑了一声，：“不是，阿衍什么时候跑了？也太快了吧？这么积极肯定有古怪！”

盛衍恰着下课铃出了教室，人潮涌动，盛衍加快了脚步，仗着腿长优势，比别人更两步走出了校门。

贺韫看到盛衍的那一刻，有点懵，今晚怎么那么早？好像有点急，干什么去？

贺韫几乎没有怎么犹豫，跟了上去。

贺韫在街道的拐角处，停了脚步，因为前面的人也停了。

贺韫也是一愣，似乎没料到前面的人会停住。

一副看起来很急的样子，怎么停住了？

盛衍转回身来，面朝着她，眼底带着点愉悦：“过来”

朝着贺韫，他伸出了手，语气带着点蛊惑的意味，示意着贺韫走过来靠近他。

贺韫有些迷茫，向前走了两步，没有伸出手，反倒盯着盛衍的手看，他没有收手回去，一脸茫然的看着盛衍。

这傻姑娘！

盛衍也不恼，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贺韫有些挣扎，盛衍的手掌很大，包裹着她的手，让她不要乱动，盛衍的手掌很暖，攥着她的手似乎想给她暖暖，贺韫现在就像一块冰在火上烤，灼热得不像话，手一抽又想拿出来，盛衍攥得紧，还眼神威胁了一下，贺韫才没敢动。

所以？他走那么快就为了……搞地下恋？

偷偷牵手？

这个念头，让贺韫感到愉悦。

这条街有些年头了，砖块上一片片青苔遍布在左右两边的墙上，脚边下的青砖也被人磨平了棱角，泛出一片白来，墙角上了无生气有些蔫气的青苔，冬日的枯睡，到来年春天必然又会是繁茂一片，四处昏暗，拥窄的小街角口，巍巍颤颤只能看到两个黑影，远处又传来不大不小的杂闹声。

贺韫脸上一热，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面前的人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捂着她的双手抬高，放在自己嘴边，呼着热气，尽管看不到盛衍的神情，却能想象到他是该多么心疼。

他不善言辞，只能将她的手攥在手里，一遍一遍呼着气去捂热。

一个少年在昏暗的街角捂着少女的手，试图想在地冻天寒的冬夜传递给她一点温热。

昏暗下依旧能看得清这个少年冷硬的眉骨，他原本活得张扬，却俯下身子为一个女孩做这些琐事。

贺韫的手稍微暖和了些，盛衍才放开了她的手，将她另一只手放回了口袋，另一只牵着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冷不冷？”

盛衍拉着贺韫向前走，拥窄的小巷子根本承受不住两人并行，贺韫身体有一半是靠在盛衍身上的，暖烘烘的温度不断往贺韫身上传。

贺韫此时此刻身体燥热，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盛衍的碎发垂在眉间，或许是有灯光偷偷洒下来，身上自带的压抑气流也被冲散了，今晚显得格外柔和。

“我们下课晚，你晚上不用等我，感冒了就不好了。”盛衍捏了捏贺韫的指尖。

贺韫有一丝不解：“我都说了，我不冷。”

等他是她自愿，从来都不会觉得有什么负担。

盛衍停下了脚步，转了身，把贺韫抱在怀里，皱着眉，语气微怒：“你不冷？你看看你自己都要成冰了，全身上下有哪块皮肤是暖的？”

随后又像泄气了般，有些哀求的意味，窝在贺韫肩膀上，热气一丝丝游走在贺韫脖颈上：“贺韫，你听话点好不好？”

贺韫也真是败下阵来了，狠话从小到大不绝于耳，这……软的……

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没骨气。

也真是佩服这个人了，仅仅一天之内，撒泼打滚的招数统统使上了。

贺韫有些受不了，拉开了点距离，“所以，你走那么快，根本没有急事对吗？”

急事就是你。

一整个晚上盛衍都坐立难安，以前没发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熬，一整套试题，就做了五道，还错两道，盯着题目都觉得烦躁。

他都能想象到贺韫坐在花坛边，面无表情等着寒风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