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露馅了?”
灰袍道士眼中浮现一丝慌乱,但语气依然十分强横。
谢琬的桃花眼中渐渐凌厉起来,她冷声道:“别装了,真言散没有起作用,那几个船员根本不是你杀的,你只不过是被人抛出来顶罪的是不是!”
道士骤然变了脸色,他梗着脖子骂道:“你这女人脑子有问题吧,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火药藏在哪也告诉你了,你怎么还胡搅蛮缠!”
“哼,飞燕逐月这个招式是我现编的,那几个船员实际上死在了‘拔草寻蛇’的招式下,如果人真是你杀的,你不可能不知道!”
闻言道士愣住了,没想到景王妃连死者死于什么招式都查出来了,这跟说好的可不一样啊!
原本按照计划,道士需要先假装嘴硬受刑,然后再刑部的逼问下说出实情,如此一来刑部和景王必然会对他的供述深信不疑。
事情本来进行的十分顺利,可偏偏这个景王妃居然疑心重重,还给他下了套!
既然已经被拆穿,道士索性也不装了,他冷哼一声说道:“刚刚你都准备离开了,为什么突然会怀疑我?”
谢琬微微眯着眼,看向他的手掌。
“本宫虽然不习武艺,但见过不少府上舞刀弄枪的侍卫,他们常年操练刀剑,手上大多都会留下厚厚的老茧,而那几个船员死于高超剑法之下,那行凶之人手上必然会有练剑留下的老茧,可你看看你的手,那有半个茧子。”
道士侧过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没想到自己居然暴露在如此细枝末节的事情上。
“不愧是景王妃,慧眼如炬,名不虚传。”
“少拍马屁,老实交代是什么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谢琬面色微寒,冷声质问。
道士嗤笑一声,缓缓道:“自从入局之后,我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不说家人尚有活路,我若说了不但我要死,我一家老小都要死,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话音一落,道士嘴里溢出一缕黑血。
谢琬眉头紧皱,“你服毒了?”
“不错,从你戳破我的那一刻,我就咬破了毒囊,现在毒已经入了腹胀六腑,即便王妃是大罗金仙转世,也休想留下我的性命。”
说完,道士像是解脱了一般,散了浑身气力,任由锁链挂着他。
见此情景,谢琬心情复杂,这假道士虽然不肯说出真相,但言语间也能听出他的无奈,显然此人是被抓走了家人,受迫于人。
谢琬幽幽转身,缓缓道:“京城的浑水里,大多都是心如蛇蝎之人,你今日舍了性命,却未必能保住家人性命,若是本宫能解此局,必定想办法护他们周全。”
说完谢琬不再停留,她脚步匆匆便要离开。
假道士眼睛动了动,看向那一袭红衣猛然抬起头。
“王妃!清溪客栈的火药乃是一个局,景王若去……必死无疑!”
谢琬闻言如遭雷击,拔腿就往外面跑。
刑部大门外,景王府的马车已然不在,谢琬五内如焚焦急万分,连忙喝道:“来人!给本宫备马!”
一柱香的时间后。
此刻夕阳已经沉 沦,慢慢夜色已经笼罩在京城上方,街道上灯笼迎风招展,路上的人行色匆匆。
义庄外,守尸人挑着白色的灯笼挂在门头上,瞧着怪慎人的,门前五十丈行人几乎都是绕着走,生怕沾染了晦气。
对此守尸人已经习以为常,不过今天他却还是有些紧张,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义庄里,或许要来一位不速之客。
义庄对面的茶楼里,姜焕和几个换了便装的侍卫坐在三楼窗口喝茶,这个位置放眼望去整个义庄尽收眼底,加上今天晚上月圆如镜,底下有什么动静他们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让姜焕没想到的是,就在理他们隔壁的一桌上,有一个女子正眼神戏谑的盯着他们。
秦珏喝着热茶,嘴角浮起一声冷笑。
放下茶盏,秦珏用指甲轻轻敲打桌子,看来自己在义庄喂养虫子的事情已经被景王发现了,但此刻她袖子里的虫子已经饿的不行了。
现在若冒险一试,被发现的概率十之八 九,但如果放弃这些虫子明天就会饿死,刺杀景王变成了无稽之谈。
“呵,居然让我进退两难,可恨。”
暗自嘀咕一声,秦珏起身来到楼下,从袖子里取出一只自爆虫,然后曲指弹飞了出去。
漆黑的虫子在受到猛烈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