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五,京城的年味越来越浓。
清扫过雪地的街道上摆着一张纸长条桌,一些字写的好的老先生当街书写春联,购买 春联的人围成一圈。
谢琬坐着马车出行,今日她要履行约定,帮李员外的夫人治病。
行径的路上,谢琬一直透过车帘往外看,视线一直在街道上巡视,像是在找什么人。
过了不久,她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着浅绿色官服的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销声匿迹多日的徐越。
自从梅园归家之后,徐越便很少出门,知道官府上任的文书到了,他才从家里爬起来走马上任。
两日前春香上街采买年货,无意中遇到了徐越,徐越只一眼就认出春香,然后想方设法给她塞了个纸条。
徐越在纸条上和谢琬约定,今早在路上碰头,他会将梅园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写在册子上交给她。
果不其然,马车和徐越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悠然伸了个懒腰,然后袖子里的册子很自然的甩进了马车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破绽。
谢琬放下车帘,连忙打开册子浏览,这一看着实惊了她一身冷汗。
她对于梅园的不知,已经是尽善尽美了,但是没想到白阙疑心病居然如此重,居然半夜三更下药逼问。
根据徐越册子里的描述,谢琬猜测那或许是一种致幻的药物,能让人情不自禁的说出心里话。
此刻谢琬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那日谢琬喂给徐越的药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一种多功能解毒丹,估摸着是解毒丹药效的残留,才让徐越在被下药之后才保留了一点理智。
不然,徐越怕不是要是在梅园里。
虽然徐越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但谢琬却不想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死了他,她的骨子里依然是个现代人,对自身人性的约束要比封建社会的人强上很多。
不过好在,事情有惊无险,现在徐越已经成功做了官,而梅园那边也丝毫没有察觉。
既然如此,那现在可是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谢琬桃花眼微微一眯,打算治好李员外夫人的病之后,便回去跟景王细说这件事。
天空只放晴了半天,傍晚的时候风雪欲来。
梅园的暖阁里,白阙捧着茶盏喝茶,突然间毫无征兆的,茶碗突然裂开,滚烫的茶水都洒在了白阙盖在腿上的貂裘上。
白阙眉头深锁,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宏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宏文从屏风后走出来,缓缓道:“二爷,您还在想徐越的事?”
“没错。”
白阙捋了捋胡子,“我总觉得这事巧合太多了。”
宏文眼神动了动,又道:“二爷,您要是不放心,还有个办法能让你验一验。”
白阙反应极快,“你是说,李长明?”
“没错,李长明跟他爹可都是景王的人,若徐越真是景王妃安排过来的,这李长明不可能不知道,那日我们要杀徐越的时候,可是李长明突然出现坏了我们的事。”
白阙越想越有道理,他连忙道:“你去让人准备饭菜,我们一会去会一会这个李长明。”
“是!”
小半个时辰后,白阙亲自带着下人来到李长明居住的阁楼,轻轻敲了敲门。
“呵呵呵,李公子,你送的鹰隼白某人喜欢的紧,今日略备薄酒想和李公子共饮一番以表谢意,不知道李公子是否赏脸?”
白阙话音落下,房间里却久久没有回应。
“李公子?”
白阙又扣了几下门,突然脸色大变,一脚踢开了门扉。
他进门左顾右盼,确只见屋里面空空如也。
“人呢!”
宏文门头紧锁,“只怕是已经跑了。”
“这怎么可能!梅园都是我的人,他出了这个门必然被发现,他难道会飞不成?”
白阙有些慌了,他最不喜欢这种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
然而还来不及让他思想,突然又小厮高声喊叫着跑回来,“庄主!有好多官兵闯进来了!”
听到这句话,白阙心里的所有猜疑都变成现实,自己卖官的事情果然暴露了,这个徐越果然有问题!
“该死的东西,居然敢毁了我!”
宏文连忙拉住白阙的胳膊,“二爷,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