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正紧,夜色微凉。
深秋时节夜色来的早,加上天气很冷,白日里喧嚣尘上的京城很快冷清下来。
景王府的养心殿外的灯笼轻微摇晃,君绍景迟迟归来,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深深地疲惫。
由于七皇子在朝堂之上屡次落了下风,先前对七皇子为首是瞻的部分官员开始动摇,暗地里找到李存义牵线搭桥,想在君绍景面前留几分人情。
除却这些人,一些一直在观望的中立官员,也打起了同样的主意。
毕竟一朝新人换旧人,新皇登基之后都喜欢清算一些看不顺眼的大臣,所以这些官场的油子便想着八面逢源,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对于这种墙头草,君绍景心中甚是不喜,但也不能置之不理,否则这些人便会掉头为七皇子添砖加瓦。
所以他只能应酬奔走,维持着朝堂上虚假的附庸。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君绍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忍者心中不悦,等着日后再慢慢清算这些尸位素餐之人。
回府之后,他很快洗漱一番,换上一身柔 软宽大的丝绸内衬躺在了雕花大床上。
‘扣扣扣’
门外忽然想起敲门声,君绍景的目光悠然看向门前,瞧见月色在门上的丝棉纸上倒映着一个女子的轮廓。
虽只见其影,但谢琬辨认出这是谢琬来了。
“王爷睡了吗?”
君绍景翻身做起来,回了句,“稍等片刻。”
他脚步不徐不缓,然后打开了房门,一双墨染的眸子落在谢琬的脸颊上,眸光深处带着一丝丝疑惑,“何事?”
谢琬的目光从上往下打量了君绍景一番,没想到他居然穿着内衬就出来了,她往后退了一步,将备在身后的手伸向他,然后摊开了手心。
“喏,送给你的。”
君绍景看着精致的香囊,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伸手接了过来。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送本王香囊了。”
谢琬抿了抿嘴角,眼神落在地上的大片月光上,“妾身第一次为人妻子,平日在王府多有疏漏,王爷若是发现了就多多包涵,当然了,就算不包含也没有关系,反正我是不会改的。”
谢琬轻轻扬着下巴,说出了一段理不直气也壮的话。
君绍景将香囊握在手心里,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片刻后他淡然一笑,“无妨,本王也是第一次为人夫,对于你只怕疏漏更多,本王知道现在府上的开支都是你在撑着,但本王却很少能为你做点什么。”
原本傲娇将头撇向别处的谢琬听见这话嘴角笑意浮动,然后斜斜看了君绍景一眼,“你知道就好。”
“好了,时候不早了,妾身也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就先……啊!唔——!”
谢琬话说半截,从身后突然刮过来一阵狂风,她触不及防之下没站稳,被那歪风邪气推进了君绍景的怀里。
宽大柔 软的丝绸内衬被她的脸颊柔开,然后紧紧贴在了君绍景坚实的胸膛上。
短暂的肌肤之亲让谢琬懵了一下,然后连忙往后退,但脸颊上温热的感觉却像是烈火一样迅速蔓延,让她半边身子都烧的滚烫。
“你没事吧?”
君绍景倒没觉得什么,他迈步上前想要搀扶谢琬,谢琬却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然后撒腿就跑,“王爷,我先回去休息了!”
君绍景在原地驻足,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手里的香囊,他将香囊捂在心口,只觉得心中跳得很厉害。
盯着香囊踌躇片刻,他喃喃道:“本王是不是应该回礼?”
此时此刻他浑然忘了,不久之前刚送了一件珍贵的狐裘给谢琬。
西厢房,谢琬一路小跑回了屋,然后坐在床沿上,用被风吹得冰凉的手揉搓着滚烫的脸颊。
“这夜风真是不正经,不过他的胸肌好大啊……原来男人的胸肌是有软有硬的吗?”
喃喃自语了一句,谢琬突然伸手在额头拍了好几下。
“真是的!我在想什么东西!”
简单洗漱一番,谢琬便脱了鞋袜上床休息,大被蒙过头睡得香甜。
是夜,西风渐渐停息,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得见谢琬均匀的呼吸声。
夜半三更之时,谢琬被一阵打更人的铜锣吵醒,她呜咽了一声,然后翻过身继续睡觉。
就在她即将入眠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不轻不重,有着独特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