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前,我们在皇宫门前等候谢大人,他来的比预计得时间晚了片刻,等我们抵达国库的时候,看守国库的禁军和户部的执印使已经将十万两银子装上马车,之后谢大人将每个箱子打开看了一眼,确认了银子的数量之后便签字画押带着银子前往京城郊外的云来镇。”
“离京二十多里,路上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但是等我们到了碧波湖之后,突然从树林里冲出来一伙黑衣人,他们架马而来速度极快,我等触不及防被重装了阵营,谢大人虽然及时组织反击,但是运送银子的马车还是被他们撞翻,我等亲眼看见银子全部掉进水里,而那些黑衣人见银子落水之后便第一时间撤退,谢大人担心银子有失便没有让我等追上去捉拿黑衣人。”
“而后谢大人带着我们打捞银子,结果我们反复下到湖底,却没有发现一锭银子。”
说完这些侍卫滚了滚喉咙,“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没有任何隐瞒,还望大人们明察,我们真的没有私藏军费。”
谢琬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暗暗思忖片刻。
“你们可知道谢尚书为何会迟到?”
侍卫摇了摇头,“谢大人只说路上有事耽搁了,具体如何没有明说。”
对于迟到的事情,并不是什么较大的疑点,谢琬继续将事情往后捋,有说道:“运送军费的侍卫都穿着制式的衣服一看就是官兵,黑衣人显然知道马车里装的是什么,而且他们目的明确,将马车撞翻之后银子落湖他们便抽身撤退。”
君绍景缓缓点头,“他们似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抢劫,他们的目的就是将银子撞翻落进湖里,所以才挑在碧波湖畔动手。”
听到这里李存义插了一句,“可是银子即便落了湖也不该就此消失才对啊……”
“银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一定是有人用了什么手段掩人耳目。”谢琬道:“王爷,不如我们去案发现场走一遭吧。”
“也好,但是询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
于是二人再次出发,形色匆匆前往碧波湖畔。
路上两人对军费失踪一事做了简单的分析,一致认定此事必然是朝廷内部之人所为。
这样想的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寻常劫匪不敢在天子脚下打劫官兵,其二是只有朝廷的人才知道谢庆年运送银子的时间和路线。
至于这件事是不是七皇子所为,两人一时间还不能下结论。
因为这笔军费关乎屯兵营过冬的衣物,而且皇上对此事非常重视,这个时候对军费动手,无异于在老虎头上拔毛。
即便最后谢庆年因为丢失运费人头落地,这兵部尚书职位空出来,皇上也必然不会让兵部落在七皇子手里。
兵部,掌管很大一部分军队调度,而皇权又建立在军队暴力武装之上,皇上能坐稳天下,手下就必须牢牢握着兵权。
这也是谢庆年为什么始终保持中立,不掺和夺嫡之事的原因。
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产于夺嫡,站队皇子之后,皇上就会产生一种危机感,那个时候就是谢庆年人头落地的时候。
君绍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去游说谢庆年为自己效力。
不过至于七皇子懂不懂谢琬就不确定了,毕竟七皇子一开始是打算拉拢谢庆年的,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所以两人总结下来,打劫军费的行为风险极高,但收益甚微,即便谢庆年最后含冤而死,皇上的监察司也会将这件案子追查到底。
七皇子没有必要冒着被监察司追查的风险,去干一件益处不大的事情。
一路快马加鞭,两人很快便抵达了碧波湖畔。
落叶萧瑟,冷风习习。
下马车的一瞬间,谢琬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君绍景见状便将她的披风拿起来披在他的肩膀上。
谢琬将披风系好,然后看向前方,此刻的碧波湖畔已经戒严,但依然有不少听见风声的百姓赶过来凑热闹。
胡三万大马金刀的走上前开路,谢琬和君绍景侍卫的拥护下走到马车侧翻的地方。
负责保护案发现场的是监察司的人,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色云纹劲装,腰间挎着刀,手里拿着小册子不知道在记录什么。
见到景王和景王妃到场,监察司的主司连忙上前相迎。
“卑职监察司黄玉文见过王爷,王妃。”
“免礼,现场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君绍景手虚抬了一下,然后顺势询问。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