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景王府的庭院里金菊绽放,阵阵清香四处弥漫。
推开窗,凉凉秋意扑面而来却不显得凄凉,谢琬伸展着腰肢似要与秋花争颜色。
景王殿下今日穿着一身淡金色的华服,步伐稳健如风,从蜿蜒的廊道缓缓而来。
他宽大的袖袍自然垂落,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视线停留在谢琬慵懒的脸颊上露出一抹惊艳之色。
见他来,谢琬婉约一笑,“自回京之后,妾身可是好些时日没见到王爷了。”
君绍景面色温和,搁这窗台与她四目相接。
“托你的福,自从父皇寿宴之后,一些曾经对本王不屑一顾的大臣如今动了心思,频频邀请本王做客,诸事繁忙,冷落你了。”
谢琬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无妨的,反正王爷即便在府中也很少来看妾身,谈什么冷落。”
君绍景表情顿了顿,眼神探究的看着谢琬。
她是在抱怨吗?
实际上倒不是君绍景不想来,只是找不得合适的理由,贸然前来显得有些唐突。
“对了,你父亲从兵营巡视归来,今日早朝特地让本王给你带话,若是有时间记得回府见他一见。”
谢琬清亮的眸子露出意外之色,老爹居然回来了。
往年谢庆年离家常常一年年才回来一次,如若不然原主也不会被赵姨娘苛怠成那副模样。
“爹爹回来我自然要会去看的,春香你去让马夫备马。”
“是,小姐。”
春香蹦蹦跳跳,像是个小兔子。
君绍景低垂眼眸,慢声细语道:“本来本王是想陪你一同回去周全礼数,但父王让我写一份改善土地兼并的折子递上去,这几日怕是没有时间了。”
谢琬到也不在意,她微微一笑道:“妾身懂得,王爷您可是个大忙人,我自己回去就成。”
说罢,谢琬便脚步欢快的离开西厢房。
目送谢琬离去,君绍景收敛了心思回到养心殿,开始憋奏折。
谢琬离开王府之后上了马车,直奔兵部尚书府的方向。
九月的京城异常繁忙,因为是收获的季节,许多百姓挑着担子进城售卖余食,家里牲口若是有养的多的,也有抓出来卖钱准备添置冬衣的。
去尚书府的路上,谢琬路过一处菜市,她挑起车帘发现路边有牛车拉着水桶,有农户在哪里用秤砣秤大闸蟹。
秋季,正式湖蟹肥美的季节,谢琬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
等看望完谢庆年,一定要想办法让景王带她去食为天吃螃蟹。
很快,马车抵达了尚书府,门房热情出来相迎。
“大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谢琬迈上台阶,缓缓道:“听说父亲回来了,他现在可在家中?”
“在在在,后厨正在准备接风宴,替老爷接风洗尘。”
门房迎着谢琬进了本,一直引路到书房。
刚刚走到门口,谢琬忽而听见书房里传来赵姨娘额度抱怨声。
“老爷,您不在家的这些天,妾身可是十分的勤俭持家,一顿好的也不舍得吃,雪雅连新衣裳都舍不得买,襦裙都打了补丁,放眼京城哪有一家官宦人家的小姐寒酸成这个样子的。”
赵姨娘话音一落,谢庆年狐疑的声音随之而来,“我离京的时候府上账面还有二百两银子,你若是勤俭持家,怎么花的一文都不剩了?”
“唉。”赵姨娘拉长了调子叹了口气,“老爷你是不管账不知财米油盐贵,这府上的侍卫丫鬟吃喝工钱那都是不小的数目,再加上老爷的大侄子娶媳妇,我们不得随份子?这一来二去银子就见底了。”
赵姨娘哀怨连连,“老爷若是不信,妾身把账本拿来跟你过过目。”
“行了行了。”
谢庆年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从怀里摸出来一张银票,他在军营风餐露宿两个月,身体早就已经疲惫不堪,此刻哪有时间管这些破烂账。
门外,谢琬冷笑一声。
这赵氏居然自诩勤俭持家,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自从赵氏嫁给谢庆年做续弦之后,她便掌管了家里银子,只要谢庆年不在家,她便每天和谢雪雅吃香的喝辣的。
对于仆人和侍卫,工钱能压多低压多低,等到银子花完了,就在此变着法的写信找谢庆年要钱话。
可叹谢庆年终日在军营奔波,朝堂给他额外的补贴都被赵氏吃了个一干二净,活脱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