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
后院的老槐树下,萧长河躺在藤椅上轻轻摇晃。
此刻的他仿佛一个在家安养的老人,享受着余生剩余的时光。
侍女端着茶水过来,在后宅门口遇到了萧云笙。
萧云笙接过茶盏抬手将侍女打发了,然后亲自在萧长河身边侍奉。
萧长河听见有人来,眼皮动了动露出了颇有威严的眼睛。
“爷爷,天气燥热,多喝些茶水吧。”
萧长河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细细品味,“不错,口齿留香,这是南方的白茶吧?”
萧云笙点了点头,“这是雪庐从南方经水路运到京城的,给咱们家送了一些,爷爷若是喜欢孙儿再去多买一些。”
“罢了,再好的东西也要浅尝辄止。”
萧长河又品了一口,然后顿了顿,“雪庐……因该是前几年刚建立的商会吧?如今居然成了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商会,这位孟先生当真有些手段。”
萧云笙闻言丝毫不在意,“不过是一届商人罢了,再有手段又有何用。”
说着萧云笙叹了口气,“爷爷,如今皇上摘去了您大元帅的职位,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萧长河重新闭上眼睛,脸色看不出什么表情。
“年纪轻轻,患得患失,怎成大器,自太 祖皇帝建国以来,萧家世世代代为将,为大周朝披荆斩棘,这军中可用的武将有几个不是咱们萧家培养出来的人才,大元帅的位置虽然被皇上攥在手里,但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个烫手山芋,这位置除了萧家给谁都不足以服人心。”
萧云笙闻言眉头舒展些许,但任有疑虑。
“可若是皇上若是攥着谁也不给……”
萧长河虎目一睁,沉声道:“若是如此,那北方的战事怕是要节节败退了。”
话说到这里,萧云笙目光动了动,然后笑着说道:“说的也是,这天下之事在朝堂,可这战事胜败在萧家,只要边关出了乱子,这大元帅的位置皇上不给也得给。”
萧长河已经年迈,可他躺在那里却像是一座山岳,透着让人压抑的气势。
“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萧云笙连忙拱手,“爷爷放心,人已经进了景王府,没有任何人怀疑。”
“很好。”
萧长河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晚风吹拂,藤椅摇晃,萧云笙识趣的离开了萧长河的小院。
是夜,星光点点。
景王府中,谢琬的房间两侧一间是药房,一间是偏房。
为了方便照顾谢琬的起居,这偏房就成了春香寝卧,原先这里面就睡了她一个人,但今日之后采薇要和她同住了。
还算宽敞的房间里,摆着两张木床,春香此刻已经睡的香甜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而另一边的床上,采薇悄悄翻身做起来,轻手轻脚的穿上了鞋子。
她下了床,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春香因为常年照顾谢琬所以睡眠很浅,稍微有点动静她就会惊醒,所以采薇一开门她就听见了。
她轻轻侧过脸,看见采薇谨小慎微的背影。
春香面露疑色,心里泛起嘀咕,这采薇大半夜做什么去了?
由于好奇,春香也跟着起身,脚步轻缓的跟在后面。
出了门,春香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发现采薇的声音,她左右走了几步探着脖子看着,只在远处看见侍卫灯火下的身影。
“奇怪了……人呢?”
春香眉头皱着,忽然听到花坛后面传出一阵窸窣声。
她的脸色变了变,这三更半夜的,如此动静实在有些吓人。
春香捂着心口念了一句‘菩萨保佑’然后缓缓走了过去。
刚刚走到近处,突然有一道黑影窜了出来,春香脸色惨白吓得跳了起来。
“啊!”
“啊!”
那道人影也被吓啦一跳,连连后退。
借着月光春香看见了对面的人是谁,她惊魂未定的说道:“采薇,你大半夜不睡跑到花坛后面做什么?”
采薇露出后怕的表情,“春香妹妹你吓死我了,我方才听见这花坛里有蟋蟀叫,担心扰了王妃的清净,所以出来抓蟋蟀了。”
说着,采薇捏着蟋蟀晃了晃,春香见了连连后退。
“你居然敢抓虫子!”
“何事喧哗?”
远处的侍卫听见动静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