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在天,云在水。
用晚饭时,谢琬一边吃饭,一边莫名其妙的笑了几声。
君绍景侧目望去,总觉着她的笑容带着一丝促狭。
这女人……当真难以捉摸。
谢琬的余光见君绍景居然无动于衷,俏脸板着问道:“王爷的好奇心被狗吃了吗?”
景王的筷子一僵,语气平淡,“王妃何故发笑?”
谢琬眉眼一弯,“哼,我不告诉你。”
月光顺着窗台洒进来,仿佛一层银纱。
君绍景心中似有万马奔腾,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他这个王妃在府里,越发肆无忌惮了。
“王妃,你我二人成亲已有时日,按理说也该圆房了。”
君绍景的语气轻描淡写,但谢琬却如同踩了尾巴的猫。
她快速眨了眨眼,露出讨好的笑容来,“王爷,方才我想跟你说,你父王今日多半沉不住气,要在凤銮殿留宿。”
君绍景斜斜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转移话题也无用,今晚本王去寻你,莫要穿的那般厚实了。”
谢琬美目间警惕流露,气的牙痒痒。
堂堂亲王,居然这般小心眼!
她青葱白玉的手指迅速掐了掐,眼眸一亮。
随后谢琬连忙放在碗筷直奔后厨,问厨娘要了一小包红糖兑在开水里,又添了几片生姜。
厨娘哪见过红糖泡生姜,面露不解,“王妃你这是?”
谢琬挤出笑容,“没事,你忙你的,我催一催。”
洗漱沐浴,谢琬心情忐忑,她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该来的没有来。
门外,沉重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谢琬心里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这不该来的倒是来了。
房门推开,一阵晚风吹了进来,房间里的烛火摇曳,将君绍景的影子映照在房门上。
君绍景的眉宇蔚然而生秀,他的头发披散着,散发着孤傲的气质。
合上房门,他眼神侵略性的看向谢琬的床榻,见她躲在被子缩成一团,眉头轻轻皱了皱。
他今日虽然是在吓唬谢琬,但她的抗拒未免也太强烈了一些。
行至床榻前,君绍景目光幽幽的看着被子里那个大鼓包。
“王妃似乎不愿意和本王圆房?”
被子里谢琬目光有些慌张,“哪……哪有,我们既为夫妻,圆房也是应该的。”
这句话不光是说给君绍景听得,也是谢琬自己劝自己的话。
道理她都明白,可心里就是有一道坎迈不过去,时至今日,她都只是被迫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真的要作为王妃活一辈子吗?
谢琬心里茫然,没有一个答案。
君绍景伸出手,扯了扯被子,却发现谢琬将被子压得死死的,抗拒之意再明显不过。
至于如此,他不禁有些动了怒。
“在你眼中,莫非觉得本王配不上你?”
“当然没有!”
论身份地位景王与她相配自然绰绰有余,谢琬角的自己还是受了一些思想上的束缚。
不过听语气,景王显然是生气了……
罢了,景王也没有做错什么,身为夫君他只是在享受他应有的权利罢了。
谢琬做了许多心理建设,紧握的手掌一点点松开被子。
当烛光透过被子的缝隙照射进来,谢琬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异样,她脸色一喜连忙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然后再此死死捂住了被子。
床榻边,君绍景的眼中阴云密布,这个女人莫不是在戏弄他不成?
然而下一刻,谢琬伸出手,展开了手里染血的手绢。
“王爷……非是妾身不愿侍奉你,实在是身体状况不允许……”
君绍景看着手绢上的殷红,大抵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不知作何表情。
“既然来了葵水直说就是,何必藏在被子里。”
谢琬蒙着被子,心虚的眨了眨眼,她也没想到月事来的这么及时。
“这……臣妾到底是女子,脸皮薄,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
君绍景轻轻摇头,眼眸中浮起一丝关切,“既然如此,你先好好休息,本王不打扰你了。”
谢琬竖着耳朵听着,君绍景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扯开被子,紧张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