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在接完电话以后，人像发呆一样站着，妻子注意到丈丈的表情很严肃，以为出了什么事，便问道:

“怎么啦？”

“哦！没什么？工厂让我第一天上班要早一点，不能迟到……”

妻子长吁一口气道:

“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你以前上班哪里迟过到？基本上都要提前二十分到工厂，起早床是你的优势，你怕什么？”

杨交也尴尬的笑了笑，这笑像挤出来的一样勉强。他一拍脑袋道:

“对呀！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呢？”

妻子看他笑得和平常不一样，感觉到事情并没有他说的轻松简单，便试探性地又问:

“真的只是上班迟到的问题？”

杨成还是笑了笑，这次他笑得比上一次自然多了，反过来问:

“你不相信我？真的就是迟到的问题，也许是这段时间我多睡了几个懒觉怕不适应吧！”

妻子看他这样说，便不再说话，做事去了。

杨成看妻子走了，心中悬着的石头才落下来，好险，差一点事情就败露了。

为了不让妻子担心，他把工厂明天不要他上班的消息隐瞒了下来。

他也不想让妻子知道家里有一个废物丈夫，才三十多岁就找不到工作了。

所以，杨成决定这事先不跟妻子说，明天早上照常去上班。到工业园后，再去找工作，他不相信，自己找不到“娑家”。

第二天，杨成起得很早，瞒过了妻子的眼睛，到达工业园后，他思索着这屁大的地方，到底还有哪几家小得不能再小的工厂没有去任聘过？

杨成思来想去，只有一条偏僻的泥沙路没有去过，那里可能还有几个小厂，要不要去碰碰运气？杨成一时没有主意。

但想到上初中的女儿，每天伸手要钱的样子，想到整日笑容满面，实则内心忧郁不堪的妻子，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在那条偏僻的泥沙路上，小毛驴一跳一跳的，似在舞蹈，因为路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

杨成看了一下路的两旁，稀稀拉拉地坐落着几栋旧矮的楼房。看着这副心酸相，杨成扭头就走，因为从这些低矮的厂房判断，这里肯定没有好厂。

就在他坐上小毛驴，掉头准备离开时，杨成突然又停下来。

不能就这样回去！此时无论以怎样的借口来敷衍这件事，都是一种逃避的行为！更是一种懦夫的行为！

既然都已经到工厂的门口了，就不要分什么三六九等！说句实话，能有一个容身之处就很不错了，自己哪还有什么选择的权力？

想到这里，杨成又掉转了车头，向一栋低矮的厂房驶去。到厂门口后，杨成看了一下上面的牌子，原来是一个手袋厂。往里一看，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人的旁边堆着一些原材料，整个看上去就像一个小作坊。

里面一个管事的人看见外面有人往里瞧，便走出来问:

“有事吗？”

“我是来任聘的，请问贵厂需要人吗？”

“需要啊，不过我看你细皮嫩肉的，恐怕不适合在这里做事！我们这里的工作很辛苦的！”

“我不怕辛苦，任何事情我都能做……”

那负责人看杨成一脸急切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道: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们这里只缺一个打杂的，工资二千五，你做不做？”

杨成听让自己去打杂，正要拒绝，但又想起家庭的窘状，终于放下高傲的架子，殷勤地说:

“做！做！你放心，我会把这份工作做好的！”

负责人道:

“那好，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来工厂，到时找我就可以了。”

杨成答谢着离开了。

之后，杨成又去了三家，但都以不招人，把杨成拒之门外。

杨成也不气馁，反正找到了一家小厂，明天去上班就是了。

至于工作不好，工资偏低，现在不是研究工作好坏的时候，有一份事做就很不错了。

中午的时候，杨成去了一个小饭店解决肚子饥饿的问题，店老板十分热情，拿了两瓶啤酒来喝，两人亲兄弟似的喝起来。

两杯酒下肚，店老板竟诉起苦来，说现在的生意不好做，每天的顾客很少，目前小店的经营处于亏损状态。

杨成听完也叹了一口气，说自己的境况一样很差，找到的工作，一个比一个差，工资越来越低，根本不够家庭的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