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一段,王一峰觉得口干舌燥,他先去客厅拿了瓶水,刚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羚羊姐姐开口了:“可我只有我弟弟了啊……我只有我弟弟了……”说完,又低声呜咽起来。
王一峰叹息一声,眼睛看向了窗外,繁华又有些落寞万家灯火。他沉吟良久,才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失去了其他家人,只有弟弟和你相依为命。可你想没想过,有多少人过的还不如你呢?”
说到这,王一峰本来不想说下去的,可觉得自己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他只能举例说明道:“不说旁人,就先说说花花吧。花花和我相遇的时候,是在这个小区的花坛里,她被主人遗弃了,被她最信任的人遗弃了。”
羚羊姐姐听到这些,终于有所动容,放下手,静静等待王一峰的下文。
王一峰继续道:“忧夏、小夜,以及和他们同一批的那些转化者。她们更惨,被人类捕捉后,逼他们从事非法情色交易。他们宁死不从,我救下她们时,有一小半都不堪凌辱,饿死在囚室里。”
这件事一说出来,羚羊姐姐都听得直皱眉。
王一峰乘胜追击一样,继续说道:“尼莫他们一家,几经辗转,每当有落脚地之后,就会有转化者或者人类驱逐,多次流离失所后,才被我遇到。”
顿了顿,王一峰再次开口道:“还有一批转化者,没在这里。他们当时被人类的黑诊所捕捉,正准备给他们的内脏取出来,然后随意弃尸,我们到那里之后,不少转化者都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说完这个,王一峰森然一笑:“你现在比较一下,你们和他们的境遇,到底谁更惨一些?”
这招攻心计用完,羚羊姐姐也快被刀傻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夹缝中求生,因为自身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所以猩猩王一直没把她怎么样。
其实从花花被遗弃开始,羚羊姐姐就已经觉得,花花实在太可怜了,但这和她关联不大。
然后就是忧夏、小夜,当她听闻忧夏、小夜的遭遇后,对人类的抵触开始在心底蔓延。
最后就是黑诊所事件,那些被人类开膛破肚的转化者,她想想就是不寒而栗。
听完这些后,她最先想到的并不是现在的生活有多么的来之不易。而是再想,如果她继续耍脾气,被所有人厌弃后,她只能带着弟弟四处漂泊,成为无根浮萍。
那样的话,她感觉还不如在猩猩王地软禁状态下安全。
正值羚羊姐姐胡思乱想之际,王一峰最后补刀道:“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危言耸听。我只是想说,大家都有不尽人意的过去,没必要因为眼前的一点苟且,就终日昏昏沉沉。
你弟弟找到了自己的新生活,有人代替你照顾他,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他暗中在受苦受罪。他的生活环境和条件和你相差不大,当然,更大概率是比你过的更好。因为他接受了新的环境,新的朋友,不像你,每天都郁郁寡欢、顾影自怜。
那些转化者们,也都想认识你,和你交朋友。你总是形单影只一个人,不接受任何善意,别人还怎么接近你?”
羚羊姐姐又开始哭了起来,这也恰巧证明了,这些话都击中了她脆弱的心房。长久以来,她都没有一个独立的发泄空间。而今天,羚羊姐姐终于有了独自发泄的机会。可一直隐忍不发,正是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
被王一峰一通当头棒喝,羚羊姐姐终于松懈了防备。
王一峰也不急着去哄,待她哭罢多时,王一峰才再度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和我说。我没那么不近人情,想说什么都可以说。或者是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羚羊姐姐声音哽咽:“……其实,其实我不是……不是故意无理取闹的……”
王一峰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安慰,摸了摸她脑袋。她脑袋本来就不大,还有两根角,这一下更是无从下手,结果摸到了羚羊姐姐头上的角。
这手感怎么说呢……啧,表面光滑,但又很多的楞面,有着一种非金非木的温润。
这对角有着温度,王一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就多摸了两下。羚羊姐姐则是半眯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有些享受。
王一峰很快就发现,自己的举止不合时宜。他赶忙收回了手,羚羊姐姐也睁开了有些哭肿的眼睛。她还在抽着鼻子,王一峰就给她拿来手纸:“把鼻涕擤出来。”
羚羊姐姐:“?什么叫擤……”
羚羊姐姐收拾好了自己的脸,她本来要去卫生间洗洗的,王一峰先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