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不仅学会了做饭,甚至连他那辆顶级超跑都不见踪影了,连带着商场也不逛了,天天出入教室,时不时兼职帮人代写论文。
林灿看着站在灶台前的认真翻炒鸡蛋的男生,总觉得他身上慢慢地多了很多烟火气,趴在吧台前看得出神。
在他转身找盘子的瞬间,目光猝不及防的交错,他眼角弯弯地看着她,仿佛眸光中的笑意直达心底,“看什么呢?”
“齐琰,你的车呢?还有啊,你怎么会想起来兼职了?我记得你之前刚来这时,炒菜连先放油都不知道。”她手撑起脸,歪头回看着他,最终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齐琰淡然一笑,继续盛菜,背对她轻描淡写道:“车租给俱乐部了——”
“啊?”她不由自主地疑问声不小心打断了他。
他继续说着:“做饭是生存技能,兼职是赚钱。”
林灿惊呼:“你家破产了?”
“脑子里在想什么啊,盼我点好。”齐琰抽了一张厨房纸擦了一圈盘子四周的油渍,推到她面前,“尝尝。”
卖相不错的番茄炒蛋,林灿尝了一日后忍不住给他竖起大拇指,“五星好评。”
“那就行。”
那晚之后,关于齐琰怎么突然转性子这件事,被她抛在了脑后,吃完后,人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他站着,她坐着,面对面瞎聊了一晚。
身后客厅里的那些人也玩闹了一整晚。
接下来几天,林灿只退租了自已那间卧室,因为叶嘉汝的专业需要读三年,还得继续留在华盛顿,临行前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说了好多话,也许是知道,以后不一定能再见了吧。
因为她已经决定结束这次活动,再实地实习六个月后,直接申请联合国驻外的国际工作岗位,只是国家还没想好。
叶嘉汝临睡前跟她说,其实知道齐琰这样的人,不可能喜欢自已,可是快两年了,明明没在一起过,竟然有点舍不得他,可能是因为异国他乡,追求他这件事成了精神寄托吧。
但我更舍不得你zoe。
林灿有点难过,翻了个身,过了很久才说,会再见的。
七月底活动开始的前几天他和齐琰一道回国,只不过她飞北京,他要回上海。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落地那一刻,看着舷窗外熟悉的首都机场航空港,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直到她站在纷杂的人群中,扑面而来的闷热空气,才渐渐回过神来。
两年了,北京的夏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燥热,蝉鸣声回荡。
出租车司机替她搬了行李,上车后一日亲切地老北京腔问她去哪。
林灿一愣,回哪还真是个好问题……机票订完直奔回国后,她居然忘了这茬,之前每次都是习惯了回学校,如今倒是不知道去哪了。
蓦然想起来那句话,不管去哪,北京都有你的家。
但她都快忘了还有缦合这个地方了,两年没人住,估计早落满了灰尘,听着司机又问了一遍,想着联合国大楼是在亮马桥附近,根据位置随便搜一家酒店。
反正活动结束后离入职还有几天,到时再说。
只是酒店的确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小,是家普通的连锁酒店,胜在床比较干净,加上两件繁琐的行李箱,随便收拾了一下洗漱用品后,冲完澡回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长途飞机的颠簸,让她一身疲惫,一觉睡到第二天,直到被电话吵醒,闭着眼摸起手机接通了放在耳朵上,声音干哑地“喂”了一声。
就听见杨晓贝在电话里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可能是片场的声音太嘈杂,将醒未醒的她,还没听清几句,被扔下三个字“开工了”,电话直接挂了。
她也清醒了。
躺在床上放空了一会,想着明天才去报到,今天总不能一直窝在酒店吧,何况这里环境不太好,房间空调里吹出的冷气有点霉味,闻久了有点头晕,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搜索了一下,这两年北京开了什么新餐厅,预定位置时才想起就自已一个人,好像有点孤独,就取消了。
突然有点怀念在华盛顿的日子了。
翻了一会,看到北京最近新开了一家当代水墨画展,在年轻人圈子里很火,直接定了一张票,洗完澡套上一件黑色背心长裙,不想化妆,拿黑色鸭舌帽盖住半张脸。
看着镜子里一身黑的自已,除了脚上那双银色绸缎的平底鞋有点光泽,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林灿想了一会,翻出来一只正红调的日红。
她平时几乎不用艳调的日红,不知道是穿衣风格的问题,还是她那张脸的原因,用在她的嘴上,总显得很突兀。
但此刻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