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鞋底进水了,开胶的地方还露着一小块丝袜。
脚垫上湿漉漉的,被什么颜料晕开红彤彤一片。
罪魁祸首就是刚刚那把伞,原本的红色伞面现在褪成肉色了。
正好赶上红灯,周梦雨想把掉色的伞放进车门卡槽,拿起来一看,居然在伞面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毛孔!
毛孔上甚至还有少许毛发存在,连带着伞骨也是后来漂染的,黑颜料留在手里,原本的骨架变成乳白色,衔接的部位用的居然是指关节。
发现不对劲的那一霎,周梦雨两条胳膊全是鸡皮疙瘩。
因为沾到雨的缘故,伞面上的颜料还在变淡,缝合的痕迹也愈发明显了。
周梦雨后背一凉,等绿灯一亮,临时变道右转,往来的路上奔。
重新回到小洋楼时,地坪里陈南亭的车还在,连带人也坐在原来的位置喝茶。
见她又折回来了,人马上下来开门。
雨在屋檐下跳舞,周梦雨淋湿了头发,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脸色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陈南亭刚想回屋找条干毛巾,一转身就被人拉住:“有人给了我一把人骨伞!”
伞攥在周梦雨手里,上面的颜料弄脏了她的衣服。
“我看看!”
接过伞一撑开,红黑两种颜色的水滴,在地板上拍成两排。
这把伞外观和普通雨伞无异,只是伞面用的是人皮拼接,伞架用的是人骨组合。
“报警了没有?”
“还没有!”
“那我陪你去一趟吧。”
上楼关好门窗,下来时,陈南亭手腕上还挂着那个红丝绒袋子。
地坪里杂草又躺下来一圈,两辆车先后掉头,在暴雨中朝市区驶去。
中午十二点半,市局里,陆明远正埋头吃盒饭,啃鸡腿啃得正起劲时,走廊里突然进来两个人。
“陆队!吃饭呢!”
“稀客啊,你俩这是?”
有段时间没看到过周梦雨了,对方突然找上门,陆明远还有点惊讶。
“我们是来报案的!”
话音一落,那把掉色的人骨伞就被放到桌面上。
伞面上的颜色已经掉的差不多了,仔细看还能找到皮肤纹理。
有的地方深,有的地方浅,要是王朝阳在,没准还能分辨出来是来自于哪个部位的皮肤。
“这是打哪来的?”
陆明远把伞举起来再撑开,人在伞下,看得更清楚。
“十一点过五分的样子,我去车站路胡记裁缝铺改衣服,出来时下大雨,我就在巷子里一家叫深夜旧书屋的屋檐下躲雨,一个穿藏青色运动外套的男人递给我一把伞,我开始没发现,后来上车后伞褪色才认出来是人皮……”
周梦雨把前因后果简单概括,给伞面跟伞骨染色的颜料用的是草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弄到身上还不容易洗干净。
“青天白日的,胆子可真大,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既然周梦雨见过送伞人,那就好办,陆明远把盒饭挪到一边,拿来一张a4纸跟水性笔。
“跟我穿高跟鞋差不多高,平头、菱形脸、眼距比较长、眼皮两边是往下耷拉的,鼻梁上有一颗肉痣……”
笔尖在白纸上磨得沙沙响,根据她的描述,陆明远简单画了一张侧写画像。
收尾后,拿给对方道:“来,看看,是不是长这样?”
周梦雨沉默了好几秒,点点头后又摇摇头:“长相是差不多,但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怪在哪!”
“是漏了什么面部特征么?”
陆明远以为自己记错了,还把对方说的细节重复了一遍。
“不是,就是这张脸,是感觉,感觉不太一样。”
说到最后,周梦雨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归结于是自己太紧张多想了。
伞在陆明远这过了一眼,转头就交给了痕检,王朝阳也去隔壁办公室了。
大川把周梦雨单独叫过去做笔录,等待的空隙,陈南亭见陆明远落单,上去道:“陆队,有个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呗,只有想说不想说,没有该说不该说。”
“其实,麒麟阁里也有一把类似的伞,是用九九八十一根人骨组合而成的,伞面用的是一整张头皮,伞顶处有九个铃铛。”
大概跟陆明远形容了一下外观,说到头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