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聊妥，那个德国女医生也出来了。

她用德语跟古奇嘀咕半天，说是周梦雨有心衰的迹象，如果任其发展，可能熬不过这个年关。

把人送走，古奇摘掉眼镜，他的瞳孔是棕色的，明明是混血，但长相却更偏向东方人的审美。

“我让助理给你们安排房间……”

“不必了，我今晚要回去一趟！”

“我也要跟他一起回去！”

陈南亭说回去是去取拓印的猪皮，许三清纯粹是怕自己被外国佬仙人跳。

“装备包、补寄包我这边都准备好了，不用这么麻烦。”

“有样东西，或许到那能派的上用场。”

眼下，周梦雨情况不好，既然有办法，就得早作打算。

“那好吧，明天九点，我在这里等你们。”

古奇拗不过，只能亲自把他们送到酒店门口。

等车尾灯彻底看不见后，他又重新回到宴会厅，来到暗门后的房间。

重新打开百叶窗，岛上的灯火像一张大网，在黑夜的幕布上尽情发挥。

房间的消毒水味比之前淡了点，周梦雨的呼吸在氧气面罩上浮起了一层薄雾。

古奇走到床头，抬起手摸着她的脸，眼镜片因为反光的缘故，间接隐藏了他的眼神。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但他已经死了，就让我来代替他照顾你吧！”

在这个安静的空间待了一会儿，直到助理过来找，他才收拾好情绪出去。

一片花瓣被风遣送至湖对岸，打着转落在环湖公路上，凑巧被一辆过路的出租车碾压，当场七零八碎。

出租车司机打开手套箱，拿出一块巧克力塞嘴里，他连着开了大几个小时的车，又困又饿。

后座上的人全程都很安静，似乎睡着了，为了不让自己犯困，司机一路开着电台。

车像箭一样从环湖路射出去，嗖一声落在市中心，一个便利超市门口。

关掉计费表，司机伸了个懒腰，笑眯眯扭过头：“美女，到地方了，一共460块钱。”

似乎是还没睡醒，女乘客没有回答他。

“美女，醒醒，到了！”

人叫不醒，司机只好解开安全带，把大半个身体扭过去。

然而，女乘客连头都不曾抬，照旧一言不发。

没办法，司机只能下车，把后座的门打开，想把人摇醒，可一碰对方的肩膀，突然有个重物从衣服里掉出来，吧唧滚到车座底下。

司机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眼看着女乘客外套自带的帽子塌下去。

他弯腰想看看掉出来的是什么，头往下一伸，正正好对上另一双视线。

那一刹那，司机嗷的一声弹开，后退时被自己的鞋绊倒，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

刚刚他看见的是一个脑袋，是女乘客的脑袋，他从外地拉回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死透的尸体。

司机后怕的很，打颤的腿肚子使不上劲，试了几次才爬起来。

马路对面就是警察局，厅里还亮着灯，有人值班。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过去的，直到自动门打开后，他才哆哆嗦嗦喊出：“不好了，救命啊，杀人了！”

他进来时，陆明远正准备下班，男人吓坏了，表述得不清不楚，听半天才凑全一句话。

“你说你拉客拉回来一具尸体？你车呢？”

“在……在对面……超市……”

司机的心卡在嗓子眼，胸口一抽一抽的疼，要两个人架着才能站起来。

陆明远让他坐下休息会儿，回身去办公室叫上王朝阳，直奔马路对面。

出租车停在悦方超市门口，这里有个大地坪，超市是24小时营业的，只有一个店员站在收银台里玩手机。

车后座的门没关，一个休闲打扮的女人坐在左侧，身上绑着安全带，肩膀轻轻靠在椅背上。

女人上身穿一件圆领卫衣，外面是浅色连帽外套，下身是牛仔裤加帆布鞋，帽子还保持着半挺立的样子，头不见了。

王朝阳往座椅下一看，戴上手套道：“在这呢！掉了！”

头颅的眼睛还睁着，脖子从中间位置断裂，断裂处有勒痕，伤口很细很深。

“应该是被类似细钢丝的锋利物品割喉致死，颈动脉破裂，伴随大面积喷溅式出血，但死者的衣物很干净，是死后重新换上去的。”

王朝阳一手捧着头，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