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在衣袍外的两条手臂上,有着成片的纹身,不是黑色的线条,而是五颜六色填充上去的油彩。
那样子就好像把佛像贴在身上似的,显得神秘又荒诞。
她的装扮不仅吸引了大川,也让路过的香客们回头率飙升。
大川跟着女人来到大殿里,女人的额头上有一个莲花纹,每看到一尊佛像就参拜一次。
她的举动不奇怪,大川没跟太久,很快阮文熙就求完签出来了。
“怎么样?是上上签吧!”
虽说不信这个,但大川也不想扫了小姑娘的兴致。
一旁的阮文熙没说话,沉着一张脸,以为抽的不好,大川还安慰她:“没事,不准的,别在意,事在人为呢!”
看他努力想词宽慰自己,阮文熙突然没忍住笑出来:“哈哈哈,逗你玩呢川哥,方丈说我最近有桃花。”
看她又恢复笑脸盈盈的模样,大川松了口气,恍然大悟:“原来是求姻缘来了,你小小年纪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或许是跟在陆明远身边久了,大川有时候说话做事,都跟他有点像。
“你也没比我大几岁,怎么像翻版的我哥,千万别受他直男思维的影响,会找不到对象的。”
阮文熙悄悄凑到对方耳边,说了一些陆明远以前回家相亲失败的糗事。
大川想笑又不敢笑得太大声,脸憋得通红。
知道他下午还要工作,阮文熙也没耽误人太久,出了万福寺,就直接跟人回局里了。
下午一直没太阳,天色阴阴沉沉,好像有雨要下下来。
晚间,天气预报提醒有蓝色大风预警,一辆车迎着风,开进一处金灿灿的落叶风景带。
张小凡家里,保姆做了一桌子菜,陈南亭难得回来一趟。
饭桌上永远放着一只空碗、一双筷子,有一个座位是特意给某人留的。
“这虫草是我托人从外地带回来了,你多喝点补补气。”
盛了满满一碗汤,张小凡忽然关切道。
有阵子没见面了,陈南亭往公司跑的少,他知道张小凡防着他,也不去触这个眉头。
“突然叫我回来有什么急事吗?”
汤盐放少了,应该是张小凡亲自煲的,陈南亭喝了半碗,只尝出虫草的涩味。
陈北宅的失踪,让两人互相收敛了敌意,变成合作伙伴的关系。
明明都出现在彼此的生活里五六年时间,可除了利益往来,走心的时刻少之又少。
张小凡看他默不作声把汤喝完了,又给人盛了一碗。
末了,放下汤匙道:“唐九爷死了!”
话音一落,陈南亭夹菜的动作顿了顿:“这么突然,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四点多,他去年过了古稀,都说身体挺硬朗的,没想到这么早就走了。”
生老病死人间常事,上一辈的人除了裘老狗活的最久,其他人都陆陆续续没了,病死的病死,意外的意外,也有死的不明不白的。
“那确实要过去送唐老最后一程。”
陈南亭以前跟着陈北宅学做生意,跟唐九爷交道没少打,只是这几年接触少了。
“追悼会会在万福寺里办,这两天我们都得过去。”
把重要的事交代完,张小凡终于尝了口汤,味道很淡,她盐没放够。
“忘了烧开再放一道盐了,你少喝点,有点涩。”
只尝了一匙,张小凡直接把汤盅盖子盖回去。
“还好,能喝,谢谢,嫂子费心了。”
又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张小凡看不惯,板着脸道:“你一直这么客气,会显得我们之间很生分。”
“下次我尽量注意。”
陈南亭不以为意,继续刚才的作风。
“你!算了,吃饭吧。”
被他甩了脸子,放在以前,张小凡肯定要发作,这次却忍住了。
自打在春庭晚度假山庄见过老梧桐后,陈南亭心里的顾虑越来越多,连带着张小凡这个人,在他心里也打上了问号。
跟着刑侦队经历了好几次案子,他逐渐发现,人性既经不起考验也经不起推敲。
所有你以为的也只是你以为,太信任别人,最后伤害的只有自己。
两人默不作声吃完这餐饭,张小凡嘴里的唐九爷,说来也算延津市古玩圈里的一号人物。
他是裘老狗的后辈,以前还在裘老狗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