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陈家的养子,尽管陈氏夫妇待他不错,可隔了一层就是隔了一层。
陈南亭剥了几瓣浅尝,确实很甜,他吃橘子的过程中,老梧桐一直盯着他看。
“你的眼睛很像一个人!”
对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反倒把陈南亭的心思勾起来。
“像谁?”
“一个故人!”
隔着窗玻璃,风一茬一茬的吹,湖面的涟漪就没歇过气。
没等他开口,老梧桐又自顾自道:“你能来找我,就说明,北宅已经把名单给你了,凡是他托付给你的东西,你一定要保管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吴教练,裘二爷说,陈家守着一个秘密,这事儿您知道吗?”
既然人见到了,那就索性把自己不懂的都问一遍。
“你说陵墓集?”
“原来那本古书叫陵墓集!”
“可惜,这本书不见了!准确点说,应该是被你们的父母藏起来了!”
“连我哥都不知道吗?”
“你父母过世时,你年纪还小,不记事,19年前,他们跟着一支考古队进了深山,我也在其中,后来山洪把我们冲散了,几天后我在山脚下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时隔的时间太久,有些细节,老梧桐记不清了。
19年过去,当年跟他们一起进山的人,死的死病的病,他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去查,但就像有什么人在后面捂着,刚摸到一缕蛛丝,紧接着痕迹便消失殆尽。
火炉上热气升腾,老梧桐不断盘着手里的文玩核桃,他这番话,又给陈家增添了一分迷幻色彩。
“您怀疑我爸妈的死不是意外?”
19年前,陈南亭才6岁,已经有点记忆。
当时两幅担架盖着白布被抬回来,他很害怕,在灵堂里紧紧抓着陈北宅的衣服。
所有人都说是一场意外,后事是陈北宅和几个盘口的负责人一块办的,打那开始,陈北宅就像一夜间长大了。
关于陈氏夫妇的死,陈北宅和老梧桐一样怀疑有诈,但他从来没跟陈南亭提过。
“有人阻止我查下去,这个人不简单,或许是为了陵墓集,也可能是墓里更深处的秘密,他们先对你父母下手,再后来是北宅,现在是你!”
桌案上的红薯熟了,屋里飘着一股甜味,老梧桐将其一分为二,拿着自己那半吃起来。
陈南亭眼下没心情吃东西,喝了口茶道:“我哥出事后,跟您联系过吗?”
“没有,按照他的性格,如果活着肯定会给我捎信,没有就说明……”
对方欲言又止,有些话不用明说,大家心里都有个数。
“不可能,他一定还活着!”
车是从银盆岭大桥上掉下去的,车架子捞起来了,但车里没人,打捞队从上游作业到下游,依旧一无所获。
总之没见到尸体,就不能妄言人死了。
“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但有些事实还是要接受。”
老梧桐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陈北宅活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银盆岭大桥枪击案,我查了6个月,眼看有点线索,麒麟阁就被人炸了,有股势力在设一个局,我们必须按照他们给的剧本,往他们设定的路线走,否则就会成为这盘棋上的废子,被踢出局。”
假设陈氏夫妇的死也是迷局的一环,那背后操纵的人,为何要等兄弟两长大成人才动手呢?明明在意外后斩草除根,才是上上策。
从陈北宅出事到现在,陈南亭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
他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又或者说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看来,你已经见过他们了!”
老梧桐吃完红薯,掸了掸裤腿上的灰,眼神暗下去。
“目前还只见过一个人,他没露过脸,一直戴着摩托头盔。”
对方是布局者派来监视他的人,形迹可疑,像影子一样跟随左右。
“陈家只剩你了,他们暂时不会对你下手,你目前还是安全的。”
老梧桐和陈氏夫妇是同辈人,年轻的时候也走过南闯过北,跟三足蟾和守宫打过不少交道。
这两拨人背景很深,考古队、探险队、户外考察队,他们都能混进去。
下墓后,再神不知鬼不觉,把文物掉包,严重时干脆杀人灭口。
出来办事的都不是普通人,各有各的绝活,在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