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的几个出入口都被封锁了,那些睡梦中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痕检人员在庭院内外分散勘察,屋里,王朝阳看着一大一小两具骨架,无奈道:“好歹给我多留点肉,剩两具骨头,我都不好下手!”
“你就别抱怨了,已经安排人地毯式搜证,只要尸体还在山庄里,一定能找得到。”
陆明远拍了拍对方的肩,两人一左一右,连掉地上的骨头渣子都不放过。
外头,搜救犬都牵过来了,外勤组把小溪沟、花田、草皮都翻了个遍。
“你看这,两名死者的颅骨都有严重骨折,均为生前伤,被钝器击打头部是主要死因。”
王朝阳用镊子把红肉夹起来,底下确实有个大凹陷。
“其次,骨架上也有两处大伤口,一是颈椎二是腰椎,两具尸体都被人用锯状凶器锯掉了头,再锯断了腰,随后再用射钉枪重新钉到一起。”
如果拆掉固定创面的钉子,骨架可以分为三个部分:头、上半身、下半身。
陆明远上手一摸,确实如此。
“是片肉后再分尸的吗?”
如果是死后分的尸,那凶手可以分开片肉,最后组合,如果不是,那难度就大很多。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这么大面积的伤口,伴随来的大量血迹,就不好处置。
王朝阳有条不紊的变换着工具,老半天才道:“不是,是连皮带肉一块锯的,脏器、舌头、眼睛都被单面开刃的利器剐掉了,残留在骨架上的肉还很新鲜,剃肉时尸体被泡在某种容器里,全身的创面都有血痂残留物。”
两具尸体先后被剃走了皮肉,作案使用的容器却是同一个。
只要带回去一化验,就能确定他们身上有两种血迹反应。
“老陆你看过杀猪吗?凶手剃肉的手法和分猪肉差不多。”
屠夫分肉都是对半砍,把前后腿分别切开,再揭板油,剔出肋排,将剩下的分块,削龙骨尾骨,割里脊、五花、梅肉、腩肉、猪扒等等。
业务熟练的屠夫,半小时不到就能分好一整头猪。
“你还是觉得凶手是屠夫?”
陆明远这个还,一下戳中了王朝阳敏感的神经。
“至少是经常做分肉的活,你看这创面,很规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说明手上力道足,下刀又快又狠。”
这种类型的骷髅骨架不是陆明远第一次见,同样也不是王朝阳第一次验。
“杀人手法和两年前的骷髅案几乎一模一样,他就藏在这座山庄里,这次一定要把他给揪出来。”
两年前,延津市区,也发生过一起命案,死的是一对父与子。
当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线索断裂,案子不了了之。
“你们有信心是好事,两具尸骨均无脏器,都是男性,从牙齿来看,大的这个齿尖大部分磨平了,咬合面中央出现凹陷,有1个齿质点暴露,平均年龄大约二十八九岁;小的这个,有4个齿质点暴露且扩大成片,年龄至少有四十三四岁。”
即便皮跟肉大面积被削走,王朝阳还是能通过牙齿和骨骼来判断,被害人的年龄和性别。
“大的这个,八成是昨晚花高价来找花魁吃饭的,我待会儿找个人确定一下。”
昨晚进庭院的纹身男,酒后和加藤美惠子发生过关系,如果在山庄里找不见人,那就是被人杀了,吊在这了!
等他们把重要的事聊完,陈南亭这才从警员手里领了对鞋套进去。
王朝阳还要忙一会儿,他把陆明远叫到一边:“陆队,我感觉,这两具骨架的姿势不一般!”
“我也觉得,你说凶手为什么要在杀人后,把他们的骨头吊在这里?”
两年过去,这个问题,陆明远还是一知半解。
“你知道《骷髅幻戏图》吗?”
“什么图?”
陈南亭没着急解释,而是输入手机一搜索,找到画后放大,拿给他看:“就是这个!”
“这姿势!一模一样!”
端着手机跟现场的尸骨一比,说是复制粘贴也不为过。
陆明远是真没想到,这个诡异的姿势会是一幅画,还是一幅古画。
“这卷《骷髅幻戏图》是南宋李嵩的作品,在宋代的傀儡戏中,骷髅就是其中一种,用道家观念解释,这是三魂七魄中,有一魂留在人间成了鬼。对佛家而言,这又是修行中的“白骨观”,可理解为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具白骨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