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明远已知的故事线里,他在石楠小记吃完饭,就开车去了郊区的一个酒庄开party。
这一点,他的朋友和酒庄服务员都能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
“问完他,该问你了!”
趁他们没搭理自己,孙瑶一个人躲在卫生间抽了根烟。
镇定下来后,还是那句话:“我没什么好说的,都是成年人,恋爱自由。”
“打住打住,姑娘,你知道学校那栋宿舍楼,变成鬼楼的真正原因吗?”
陆明远拿她没办法,只好换个聊天方向。
“有学姐抑郁症跳楼,然后赶上失火,再后来,有人传,宿舍楼里有鬼。”
“鬼?什么样的鬼?”
一般来说,流言都会有夸大没错,但也得先有芝麻事件,才能传成西瓜新闻。
“说是女鬼,但没人敢真进去找。”
听到鬼故事,大川显得很激动,插嘴道:“为什么不干脆把房子拆掉?”
“我听人说,以前拆过,但一动工,学校教学楼的阳台窗户,就会爬满蜈蚣蝎子,男生那边说是楼底下有太岁,不能在太岁头上动土,后来工程做不下去就撤掉了。”
说起这茬,孙瑶脸上也多出了一抹恐慌。
虽说品行有待推敲,但姑娘确实挺配合的,只要她知道的都会说。
“工程谁负责对接的?”
“张主任啊,你们不是找过他么?”
昨天晚上,孙瑶就在警戒线外看热闹,张主任被叫进去的时候,她还用手机录了像。
这个老狐狸,避重就轻,该说的不说,没用的官腔倒是张嘴就来。
孙瑶在商学院读了三年书,学校那点破事,她多多少少耳闻过,至于更详细的,还得是校领导开金口。
在光华酒店呆了近一个钟头,回到车里,陈南亭突然道:“你们在查五年前的跳楼案吗?我或许知道一点内情。”
“你知道?说说看!”
学校出了人命,领导层选择不声张,从这些老油条身上下手,陆明远想想都脑袋大。
“跳楼的女生叫王可可,学会计的,读大二,是孤儿。小时候家里失火,导致她面部被烧伤,留下残疾。事情发生前,我哥刚在学校成立助学基金,单独见过她!”
陈北宅再次被提起,明明是死是活都说不清,可偏偏几起案子的边角都有他的身影。
陆明远没有打断,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你们也知道,这是民办学院,一年算下来学费挺贵的,王可可没有家人,学费和生活费基本要靠奖学金,她也试过去勤工俭学,但因为外貌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我哥看她实在可怜,又是学会计的,就把几个小店的账给她做。”
原本这是不伤女孩子自尊心的方式,可想到后面的事,陈南亭停顿片刻,才又道:“但奇怪的是,每次拿回来的账本都被虫子咬得很厉害,我哥问过她同学,都说王可可很遭蚊虫,宿舍里她的床上经常能看到蜘蛛、蜈蚣什么的,大家都不喜欢她,孤立她。”
“这就奇了怪,女孩子不应该啊,她不爱卫生吗?”
听到这,陆明远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陈南亭略过这个问题,继续道:“再后来,听说她谈了一个男朋友,后来分手了,隔天她就从宿舍楼顶跳了下去。”
故事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王可可因为童年的一把火毁了容,长大后又因为虫子没了朋友。
“以前我没多想,但现在,我怀疑王可可极有可能跟蛊童有关联。”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船棺,就是养蛊的器皿,当时放在麒麟阁的展厅里,隔天玻璃柜上就堆满了死苍蝇。
观展的来宾抱怨过好多回,他才决定撤掉船棺参展的名额,收进地下室里的。
“这样吧,我带你去宿舍楼里看看。”
斟酌再三,陆明远还是松了口。
从光华酒店回到商学院,都过下午四点了。
宿舍楼外面的警戒线还在,跟执勤的警员打好招呼,进去才发现,不光四楼,墙体的缝隙里,多多少少有虫子在动。
楼面右侧是黑棕色的,烧焦的门窗还钉在墙上没拆。
四楼楼梯间还有痕检画的线,陆明远指着台阶上的白圈道:“花瓶就是放在那!当时左手边这面墙全是大蜈蚣。”
现在蜈蚣都清走了,泛黄的墙面上有一大一小两条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