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点25分,陈南亭踩点下楼把外勤组的人领进屋。
客厅里,许三清死鱼一样瘫在沙发上,旁边放着一箱空矿泉水瓶。
他嘴都快漱烂了,仍旧觉得自己吃进去了死人肉。
“这位是?”
电话里没交代清楚,陆明远进门看到一个陌生面孔,还带点疑惑。
“哦,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合伙人许三清,找我商量点业务上的事。”
话毕,又拍了拍陆明远:“这位是市局刑侦支队队长,姓陆!”
也是看有人来了,生无可恋的许三清这才坐起来。
两人互相点点头,这招呼就算打完了。
“手在哪里?”
“桌上呢,混在无骨鸡爪里送过来的,我们一开始都没发现。”
除开这份鸡爪,其他的菜都没有异常。
这家饭店叫小米先生,搜地址是在狮子山南路。
把饭店以及外卖骑手的电话记下来,那只手也被陆明远摆弄来摆弄去。
断掉的食指和中指明显是被斩断的,骨头和皮肤的创面很平整,还有一个受力的斜面。
剩下的三根手指,指肚子的中间,分别开了半块指甲大小的四方口,手指是空的,但掌心和手背都找不到伤口和创面。
腕口的伤处不规整,倒像是生拉硬拽扯断的,皮肤有过度拉扯的痕迹,撕裂的部位皮肤呈锯齿状。
手部的肉不像是人为剃掉的,倒像是从里边溶解的。
介于只有一只手,能得到的线索有限,陆明远并未在陈南亭家多做停留。
许三清和他们先后下楼,发生这种事,他跟陈南亭都得去局里做个笔录。
下午两点不到,送餐的外卖员和小米先生的老板都被请到市局喝茶。
关于断手,二人惊愕过后,都说不知道。
饭店老板说自己给的是货真价实的鸡爪,外卖员也说自己只负责送,从来没打开过包装袋。
大川去小米先生这家店确认过,他们用的鸡爪实际都是预制菜,热热就能打包,厨房里别说鸡爪,就是一根鸡腿毛都找不到。
调出外卖骑手的骑行记录,他光中午就送了30份餐,送的时候,车停在外头,这中间如果有人搞小动作,他也察觉不到。
眼下,陆明远就想确定一件事,这份餐送到陈南亭家,是意外还是有意而为。
点餐的人是许三清,留的也是他的电话,但地址写的却是陈南亭家。
银盆岭大桥枪击案没侦破,半年后又发生了一起麒麟阁展览馆爆炸案,这个案子也悬着。
就在警队的目光被其他事情转移后,一起温柔椅案,又出现了爆炸案里本该炸毁的古董。
陆明远总觉得陈南亭应该知道点什么,但怎么把话套出来也是个问题。
断手经过王朝阳解剖,验证了他的猜想,创面是由里向外蔓延的,指肚子的小洞不是入口,而是某类东西的出口。
骨折是由于重物瞬间落下导致,重物形态为长方形,整个手骨遭遇过两次撞击。
等陈南亭和许三清做完笔录出来,正要走,陆明远突然把他们叫住。
三人来到休息室,相比陈南亭轻车熟路,许三清挺不自在的。
“断手的主人还没有下落,你们最近几天的行程,方便透露一下吗?”
首先,陆明远想排除一件事,这只断手到底是不是冲着陈南亭来的,如果是那他必须配合这个案子,如果不是,那他就可以回家了。
“我反正就是店里、酒吧、酒店、车行,没了!”
许三清不喜欢这个对话方式,只是碍着这里是市局,忍着没发作。
“我前两天都在医院,只有上周五晚上去了一趟狮子山,跟盘口的负责人对账。”
几乎是瞬间,陆明远就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今天你们点外卖的这家饭店也在狮子山,那天晚上,你有没有见到过别人?”
“是碰到过一个喝醉酒的,不过我觉得他就是一个路人,你这个思路太牵强了!”
“在哪儿碰见的?带我过去看看!”
尽管心里有疑意,但陈南亭还是好脾气的陪他们去了狮子山。
许三清留下联系电话,就被大川打发走了。
再次回到狮子山公交站,陈南亭按照那天的路线走进胡同,最后在一片小广告墙前停下。
“就是那,那天晚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