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日西垂,金黄的浮云隐隐褪色。迷雾缭绕在附近,桌椅两侧各坐落着槐树。香气弥漫,徐徐清风沁人心脾。
莫征源经过方臻的指导,思绪大开。现在,他正在与方臻下棋,渴求能在棋局中参透他陡然增长的领悟。
方臻持黑先行。棋盘上,黑白棋就宛如腾龙般撕扯。两人落子铿锵有力,面色自开始时,从未流露出丝毫的犹豫。战势气势磅礴,每步路数皆散发出锐不可挡之势。
两人双眸焕发着凝重的光彩,棋路大开大合,似有无穷之劲。周围仍宁静安然,但他们的精神空间却在剧烈碰撞。经过几个小时的较量,莫征源气势渐弱。他已有两处活路被堵,后更是致使方臻得以抢先持棋落到要害处。此招,仿若尖刀落到了龙颈后。莫征源早有预料,却也流落出冷汗。然而,他的后招不仅没有及时补救,与其激烈计较。反倒是落在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上。
可方臻却脸色骤变,他重新观望起整体的局势,发觉他已做活了一大片棋,大有反败为胜之势。几经推算后,方臻暗叹自己一时糊涂。由于了解莫征源的心性,自知他不会在收官之际大有疏漏,方臻只得提早交子认输。而莫征源侥幸获胜,却也大耗心神。
莫征源实则被方臻让了三子。可学棋不过两年,他已能在同等条件的对决中,取得赢多输少的战绩,便足可堪称是奇才。
方臻掏出手绢,擦拭了额头冒出的汗珠。随后,他又拿起放在棋盘旁的热茶,微微抿了几口。这时,莫征源卑微的发问道:“师父,您可否容我休息几日。”
方臻自知莫征源并非是个偷懒耍滑之辈。他眼珠稍微转了转,回想起他那堪称简陋的人际关系,也就得出了大概的回答。
他又抿了几口茶,安然的回答道:“随你一同进入宗门的那个师弟资质该有同届中上的水准。他努力刻苦,若是公平的比试,同届四十名弟子中,他甚至有可能排到前十。但他会遭受针对,这次的宗门比试正是把他挤出宗门的大好时机。他要面对的,将会是你们那一届中排上前五的师兄弟。那些人可都是和你相差不远的天才。他们天赋极高,有着不亚于他本人的努力,家族的修行资源更是不计其数。这次比试,规则容许带自家的武器……他全然没胜算可言。你帮不了他。为师我也不会向广大弟子承认宗门这几十年来积攒的陋习。”
“但这说到底,这是您一句话的事。难道不是吗?您可以破例一次,这约定俗成的规矩没那么不好打破。只是您觉得他不值得您这么做吧。那么弟子知道了,还是请您给我几天假。请恕弟子执迷不悟”。莫征源抱拳施礼,站起身来便要走。
方臻无奈的叫住了他,回应道.:“我可以传你助他提早突破至充盈期的方法。只是提早突破的害处,你也清楚……轻则修为尽失,重则日后半身不遂,折损寿元,乃至于命丧黄泉。即使拼上性命,也只是有了留在宗门内的可能。我绝不赞成这么做,除非你确信他有抛下自己性命的觉悟,否则就尽快离开吧。为师不在乎你,浪费几天光阴。”
莫征源不假思索,立刻回应道:“我不必考虑。我们拜入宗门前,皆是井底之蛙。拜入宗门,就有如跳出井底。一只见识过广袤天地的青蛙,又怎能甘心遁回于阴暗的水井里呢?多谢师傅成全,现在就请您传我方法。距离比试的时日无多。即使突破成功,也急需适应的时间。”
说罢,莫征源双膝跪到地上,代师弟磕头拜谢。方臻摇了摇头,不情愿的答应了。
夜晚,莫征源返回住处。他如实告知温佑辰原委。温佑辰反应远比他想象的坚决。
温佑辰为人谦和,甚至于常常给同门师兄弟们带来怯懦的刻板印象。但他此时说的话却是铿锵有力:“师兄,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您不必犹豫。我知道是我拖累的您,对此我只能先行致歉,日后定给予报答!”
这个时候,他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因为宗门比试就在三天后。倘若温佑辰现在助温佑宸突破,必然会大耗功力……这结果,会导致他难以夺得头筹。
“师弟专心运功。我的事你不用想,莫说是不出意外,哪怕是出了意外,我也有足够的信心对付那几个所谓血统高贵的弟子。而你只需要顾着你自己就好。”莫征源低沉的说着。他撒了谎。助温佑辰提前突破,理论上所需要损耗的功力存在着一个模糊的范畴,并不固定。
若是取最大值。那么三日后,莫说是参加比试了。莫征源就连下床也会成为难事。这概率自然极低。不然,方臻也不会安心传他这特殊方法。只见,温佑辰盘腿坐于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