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辆拖拉机拖着开山土上下山,周腊梅因为中风过,走路摇摇晃晃地走不快,所以她和拖拉机司机总是来一场拉锯战。
当年朱南山集资逃跑,害惨了太青山的茶农,茶农把鲜叶子给了他,结果只有记账,两年的账,一分钱没有发出来,后来因为这事儿,白书记被撤职调走。
书记调走,新来的干部也没有招商引资的能力,结果茶厂成了烫手山芋,就是谷阿娇也没打算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烂好人。
其中谷建双损失惨重,他们家好几年没缓过劲儿来,由于当时谷建双是朱南山的左臂右膀,导致他们家成了太青山的“公敌”。
就是那几年,和山上村民关系紧张的时候,周腊梅气火攻心中了风。
家里积蓄花的差不多了,总算捡回一条命,也恢复得比较好。
在阿娇的支持下,嫂子林美丽顺利考学去读书,堂哥谷崇礼也下海打工,打工期间,他跟了一个钢铁厂的师傅,然后就在钢铁厂做了十年的临时工。
听说谷崇礼打算回和平镇了,因为林美丽在和平镇中学教书,两夫妻长时间异地恋对感情有影响,两相对比后,谷崇礼决定放弃自己的事业,回来和妻子家人团聚。
“真,真是讨厌,天天这么多拖拉机上上下下,又脏又吵。”
散步回来的周腊梅,气得骂人。
谷建双正在陪孙儿壮壮写作业,听到周腊梅叨叨骂人,他看了一眼,随口安慰了两句。
厨房里,林美丽正在烧火做饭,虽然山下已经普及用煤火,可是山上还是用柴火,主要是省钱。
“爸,你跟壮壮洗个手,洗了手大家吃饭。”
帮忙的谷崇礼也从厨房走出来,他把饭菜放在桌上,然后又跑进厨房去了。
周腊梅看到儿子穿着围裙,顿时有点不太高兴了。
“喂,老头子。”
“怎么了?”谷建双把壮壮的作业本收拾起来,周腊梅颤颤巍巍地走过去跟他小声咕哝。
“你看到了吗?饭菜都是崇礼做的。”
“是吗?他还有这手艺?”
“哎哟,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发现林美丽现在越来越不像话。”
“会吗?”
“哼。”周腊梅以前是明目张胆地挑剔,现在是背后使绊子嚼舌根。
“你别胡思乱想,我看他们小两口挺好的,美丽就期盼着崇礼回来,这下好了,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了。”
“哎哟喂,崇礼回来,把钱都交给她了啊,她当然高兴。”
“老婆子,崇礼之所以出去打工,是因为给你治病借了别人的钱,家里欠债,他才出门的,现在崇礼把钱还了,他就回来了,所以他回来,并没有带多少钱,你啊,别再怀疑美丽了,好吗?”
“可是……”
“这些年,如果不是美丽支撑这个家,你以为我还能赚多少钱?唉,因为当年的事,太青山到现在都没有老板过来收鲜叶子了,我挑着叶子卖,根本卖不了多少。”
周腊梅听到丈夫这么说,总算闭了嘴。
“爸,妈,你们干嘛不进去啊,吃饭呢。”林美丽也穿着围裙,原来他们家现在两条围裙,所以美丽和崇礼,一人穿一件。
谷建双笑了笑,然后扶着周腊梅准备走进堂屋,同时,美丽也赶紧搭把手,上去把婆婆搀扶着,一起走了进去。
——
“马经理,太青四队的山路比较陡峭,我们可能要绕一点路。”施工的人,拿着图纸找到工头马文斌。
修路是政府出资,然后找的民间施工队,所以马文斌托关系找门路,总算把太青修路的事给拿下来。
来之前,马文斌先后去了几次监狱,也是找关系联系上当初在太青挖矿的那个煤矿老板。
当时刑法比较严重,煤矿老板直接判了十来年,进去后,他尝尽人间地狱的煎熬,树倒猢狲散,听说他进去后,他的家就散了,至今没人去探监。
可是马文斌去了,煤矿老板不认识马文斌,但马文斌对他很好,还花钱收买里面的人多多关照他。
煤矿老板感激涕零,在马文斌面前真情流露。
当然了,马文斌又不是慈悲菩萨,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跟欧总商量过对策。
这个煤矿老板,当年在太青后山挖煤挖矿,本来是提前半年必须关掉煤矿区,可是这个家伙财迷心窍,继续安排人挖山,这才导致悲剧,铸成大错。
“我知道,你手里有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