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呼吸声，有点犹豫迟疑……

书尧要求关了灯，他不敢让阿娇面对他的不堪，他怕吓到她，从内心来说，书尧更怕被抛弃，所以他一开始宁愿选择先“抛弃”对方。

“书尧，不要推开我。”

指尖划过男人的喉结，他眼前漆黑一片，像是从地狱破茧重生的死尸，突然有了灵魂，他猛地深呼吸，双臂还是很有力量的，所以他能够托举她……

风卷残云，当一切恢复了平静，阿娇趴在男人的胸前，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像回到了十年前。

依旧没有开灯，只不过窗外有点路灯，是阿娇别墅院子里的灯光，照进来的时候，映着书尧的脸。

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阿娇悄悄地，惴惴不安地，把自己的手，缓慢地向下移动，她轻触，敏感的书尧，突然惊醒。

“不要碰。”

男人虽然大声制止，可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于是又马上捉住了阿娇的手，叹息地劝她。

“截肢的地方很难看，你别好奇了。”

“书尧。”阿娇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她忽然就哭了，还止不住。

“我想你永远陪着我，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我是一个女人，一个想要你好好疼爱的女人。”

“阿娇，我的阿娇……”书尧也动容了，他也双手拥抱，紧紧地抱住。

“当年，我姨奶奶和奶奶就想着，等你过年回家了逼你娶我的，可惜你……”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我本来也是想回家过年的时候，就带上这枚戒指向你求婚的，可惜造化弄人。”

“现在也不迟啊，我又不是没有等你。”阿娇捏着书尧的鼻子。

“阿娇，你对我情深义重，我真的觉得，我已经配不上你。”

“感情的事，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只要自己喜欢，自己觉得好，那就是配得上，何况你现在，也在努力生活，也在为国家做贡献，是一个值得我托付一生的人。”

“这次西北那边的实验很重要，我一定要去，你同意吗？”

阿娇翻身爬起来，“我当然同意，我的男人做这么有意义的事，我怎会不同意？”

书尧拨动阿娇的头发，“走之前，你把一缕头发剪了送给我，好吗？”

“你要我的头发干嘛？”

“有你的味道，我想你的时候，闻一闻你的味道，我就满足了。”

阿娇又靠着男人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笑着说，“那你留下来什么呢？”

——

书尧走了，他当时并不知道，他其实留下来一滴血脉，就留在了阿娇的身体里。

不过这件事，也是两个多月之后，阿娇才意识到的事。

经过这两天的波折，阿娇和书尧的感情更加深厚坚固，匆匆离开，书尧亲自给阿娇戴上了戒指，却还是欠她一场婚礼。

她站在站台上，挥手与心爱的男人告别，她说，她会继续等，等国家不再需要书尧的那一天，书尧就会是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人了。

小东觉得很不可思议，消失一晚的沈老师，再见时，他竟然会笑了，一路上，沈老师侃侃而谈，他说，他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十年前，他住在一个叫“太青山”的地方……

听到沈老师的描述，小东甚至还有点向往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对了，沈老师，我记得有个很年轻的女画家，她有一幅获奖的画作，就是叫‘青山’，不知道您有没有见到过，我上回跟同学去看画展，有幸见到过那幅画，感觉有点像沈老师您描述的那个地方。”

沈书尧点了点头，他眺望窗外，心神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那个地方，他们都怀念……

——

“哗——”

助理把窗帘拉开，她回头一看，闭上眼哀嚎，“我的天，你怎么……”

凌乱不堪的屋子，根本就没有可以下脚走路的地方，地上到处都是颜料，或者是未完成又被丢弃的画作，更有东倒西歪的酒瓶子……

“你这是甩了别人，搞得好像是你失恋。”

装潢简单单调的画室，其实只有一张沙发，并且沙发上还躺着一个半醉半醒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很年轻，素颜也惊为天人，她从小就倾城，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大美人。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更可气的是，她还很有绘画天赋，她留学期间就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