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十年前，书尧感觉，像是昨天发生的事。

那时，他把下雪的照片寄给了阿娇，并且他找到京北的一间首饰铺子，决定把两人捡到的黄金打成一枚戒指，然后趁着回家过年的时候，他要正式对阿娇求婚。

对，他要娶她，坚定的心，从未改变。

娶了阿娇，他还可以继续留校读书，当时，除了吴教授，还有学校其他老师和书尧一起研究课题，年前他们得到一个消息，秘密召开会议，并且把书尧也带上了。

此次行动比较复杂，以破解敌特高密文件为主……

从那时候开始，书尧才真正了解到他的使命，他学习的目的，并不是简单地参加比赛，不是在赛场上赢得其他国家，而是要帮助国家完成更多的研究。

当然，他投身研究的代价就是成为敌特的眼中钉，并且处境会变得更加危险。

书尧落寞地低着头，助手走过来，他送来一杯水。

“沈老师，我又接到西部那边的电话，他们希望您尽快过去。”

“过完年，我们就走。”

“吴教授他们不是邀请您一起过年吗？”

“你不懂，这是我欠她的，十年前，我答应，要陪她过年，可是……”

“啊，十年了，十年前，我还在读小学。”助手也忍不住感叹。

后来，二叔又来接他们吃晚饭，他们在阿娇开的和平大饭店吃饭，饭桌上，谷君婉见到坐在轮椅上的沈书尧，一时间难以置信，难以接受书尧失去双腿的事实。

“这么多年了，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你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谷君婉愁眉苦脸地看着沈书尧，“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沈老师动了几十次大大小小的手术才能像现在这样坐着聊天。”

“小东，你别说话。”

“哦。”

谷君婉泪眼婆娑，她伸手捉住书尧的手，“能捡回来一条命就很好了，阿娇还不知道你回来，她如果知道你的这十年，肯定心疼死了。”

“二婶，我暂时还不想见她。”

“为什么？你不想她吗？难道说，经历这十年，你的感情早就不在了？”

怎么可能不在了，沈书尧躺在床上等死的时候，思念阿娇是他活下去的动力，哪怕经历无数次的手术，他也要活着一口气。

他想她，对阿娇的感情只会更深，然而，他活下来了，尊严却没了。

他没办法给阿娇幸福，他能做的，就是看着她幸福，只要阿娇过得好，他也放心了。

“我听二叔说，陈锐也是一直等她，他们是不是很快要修成正果了？”

沈书尧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可是他又没办法改变现状，他连站起来，这么简单的事也做不到，他如同一个废物。

谷君婉看了一眼沈以安，她坐在书尧身边，叹息道，“二婶不骗你，其实阿娇一直没接受陈锐，她为什么不接受别人，我想，她应该是，还在等你回来。”

书尧闭上眼，苦笑地摇头，“二婶也是阿娇的幺姑，在情理上，幺姑一定希望阿娇找一个可以照顾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对吗？”

“书尧，你，你别这么想。”

“小东是国家配给我的助手，说好听点是助手，其实他什么事都要做，甚至我没办法生活自理的时候，他也要做。”

“书尧……”沈以安欲言又止，他喊了一声又转过身抹泪。

“孩子，可怜的孩子。”幺姑母性大发，突然她抱住了书尧，痛哭道，“你别这样看轻自己，我听你二叔说，你是为了国家，你为了他们才失去这双腿，你破解的武器可以让国家强大，你在幺姑心目中了不起。”

沈书尧没有眼泪，或许是太多太多孤寂的夜里，他想着阿娇流了太多眼泪，所以他流干了泪水，已经不在乎了。

并且，书尧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多了不起，他不过就是比别人稍微聪明一点，做了一个国人该做的事，他也从来不后悔，哪怕要承受这样的生不如死的折磨，他也不会后悔。

“我没事了。”沈书尧拍了拍幺姑的肩膀，反过来安慰对方。

“书尧，我尊重你的决定，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好，我们不强求你一定要见阿娇。”

“谢谢幺姑。”

“可是……”

沈书尧从自己的衣服内袋里面，拿出来一个小方盒，丝绒的盒子有点旧了，可是上面有精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