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奶奶的家，有点大，但是很空，跟大多数的房子一样，一半是土砖房，一半是红砖房。

房子并不当街，在镇中学的后面，房子结构呈西北直角，东南两边围墙是用大块石头砌成。

南面的院门是木头门，门上面还有铜锁，门口两侧种了小叶黄杨，灌木修剪过，形状类似扇形，这样一看，姨奶奶算得上是讲究人。

正北边的房子是红砖房，竟然是两层楼，西边屋是土砖房，现在用来堆放杂物，还有一些干柴。

幺姑推着姨奶奶，其他人跟着一起进到院子里，这姨奶奶虽然八十高寿，可是她特别会收拾屋子，院子里格外整洁，还种了一些花草。

“君婉，你去水井里提水，烧茶给大家喝。”姨奶奶吩咐。

“好的，姨妈。”幺姑以前经常来，所以熟门熟路。

院子的东南角有口水井，特别方便，这是大户人家的标配，像阿娇家里就没有，幺姑那里也没有，大伯家也是去年才挖了一口水井。

“阿娇，你帮我招呼小陈。”

“嗯，我去搬凳子。”

“不用了，我帮你。”陈锐跟着跑进堂屋。

谷芝娇在堂屋转了一圈，墙上挂着一些黑白照片，上面的人，阿娇因为原主的记忆会产生一点印象，装军装的一定是两个表舅，他们英姿飒爽，可惜英年早逝。

“如果我没有六根手指，我也可以去当兵。”陈锐看到照片上的人，突然感伤起来。

“你现在做木匠也挺好啊，同样可以发扬匠人精神。”阿娇回头鼓励他。

陈锐微笑地点头，有了阿娇的鼓励，他觉得每天都充满力量。

“你们在这里啊，来，喝茶。”幺姑端着印了五角星的搪瓷杯，走过去说，“你们看看就好，平时说话不要提到关于当兵的事。”

“我们知道的。”

“走吧，出去坐坐。”

几人一起出门，姨奶奶坐在轮椅上发呆，看起来颇为凄凉。

——

王静静去到卫生院，卫生院的大门虚掩着，一般情况下，卫生院夜间也有值班的人。

“什么人？看病急诊吗？”值班大爷坐在卫生院的大堂里，他看到王静静，马上过去询问。

王静静灵机一动，“张大夫托人在我这里订了几个包子，我是给他送包子的。”

“送包子？”

“对了，我这里还多了两个小笼包，大爷，你尝尝。”

王静静把怀里的布包打开，里面确实放着几个肉包子，于是她拿了两个小笼包“讨好”值班大爷。

大爷闻着香味，还是拿了包子吃起来，果然吃人嘴软，大爷立马示意王静静可以进去了。

顺顺利利地通过，她来到卫生院的走廊，因为为了节省电，卫生院夜间只有住院部有廊灯，其他地方都是关了灯。

摸着昏暗的路，好不容易看到一缕光亮，王静静加快速度，跟着心跳也加速，她屏着一口气，径直跑到了办公室门口。

“呼呼……”大口喘气的王静静，红着脸，微启的红唇，看起来非常动人。

听到门口的动静，张裕夫木讷地抬起头，他眼前一亮，还以为是自己做了梦。

“张大夫，还好你在。”

她说话了，如此真实，看来不是做梦。

怔住了的张裕夫，马上起身走出去，他又惊又喜，但是又竭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悸动。

“王静静，你，你怎么来了？”

“我听他们说你今晚上要加班，所以给你送来两个灌汤包。”

说着，王静静把怀里的布包递给张裕夫，然后她走进办公室，笑着说，“哎呀，从大堂走过来，那段路没有灯，真是有点害怕呢。”

“院里为了省电，把路灯关了。”

“那我等下出门……”王静静的眼珠子一转，她娇羞地说，“不如我等你一起出门。”

“可是我不知道还要忙多久。”

“这些……”王静静看到桌上零零碎碎的纸片，皱着眉头又问，“是皮秀贞撕的？”

“唉，一言难尽，不提她了。”

“都要拼凑起来吗？”

“尽量吧，这些都是病人的病历，比较重要。”

“我帮你。”

“你？不要了，眼睛一直盯着很累人的。”

王静静扁着嘴，“你都可以，我怎么不行？女人比男人更细心。”

“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