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写单词不过关，相比前两次，谷君婉简直越来越一塌糊涂。

沈以安很有耐心，也一直鼓励她，知道她上课心不在焉，于是主动问学生的情况，是不是身体不适，或者是没有信心，心理产生抵触情绪。

“对不起，沈校长，我让你失望了。”

“不不，你别这样说，其实要学习另外一门语言，并且又不是经常使用，不管是对你，还是其他人，这都是一件很难的事。”

“我不是一个不勤奋的人，是因为这两天有点忙，所以没办法搬到学校来学习，沈校长，你不会怪我吧？”

幺姑坐在课桌上，她低着头，双手把玩衬衣最下面一颗纽扣。

沈以安一愣，也跟着紧张起来，“不，不要紧，你看你自己的时间来，我，我不急。”

“那我今天……”谷君婉怯生生地瞥一眼，“我今天可不可以提早回去？因为我还要赶下山去照顾我的姨妈。”

“当，当然可以。”沈以安放下书，关心地问，“你姨妈怎么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前不久在家里摔了一跤，骨头断了，所以瘫在床上养伤，一时半会儿也没法下床。”

“挺严重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你要忙一阵子了。”

“其实也还好，有侄媳妇和阿娇帮忙，我们三个轮流照顾。”

“如果你不方便，不如我们先暂停几天，免得你又要去茶厂又要下山，还要来我这里。”

谷君婉眨了眨眼睛，犹犹豫豫地抬起头，“我，我今天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请假，我怕我请假，你会觉得我偷懒。”

“家里有事，我理解，我还是那句话，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谢谢。”谷君婉害羞地笑了笑，被沈老师看一眼，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此后一个星期，谷君婉就再也没来太青小学，偶尔，沈以安送走学生，他又要返回教室里，在黑板上写满英文单词。

他扭头看着讲台下面，即便没有人听课，他也会把黑板上的单词一一读出来。

这是一种习惯，久了，沈以安习惯对着这样娇羞可爱的笑颜。

谷君婉说，她姨妈孤身一人，老了在家摔倒也无人知晓，这样的事，似乎提醒了他，因为他由始至终也是一个人。

他也会有老的一天，到那个时候，书尧和书巧都长大成人，各自有了家庭，而他，一个人生活，在家里如果摔一跤……

那天晚上，沈二叔竟然失眠了，曾经简单到只有教学的脑袋里，突然间泛起一阵涟漪。

他辗转反侧，混乱的思绪中，逐渐浮现了谷君婉的样子。

二叔已然过了追求爱情的年龄，何况他前半生爱的太累，他一直封闭自己的心，如今就算要考虑结婚生子，他也不会把爱情摆到最重要的层面。

所以，二叔觉得，谷君婉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结婚对象，至于其他……

他没有往深的地方想，他也不想想太多，他觉得毫无意义。

——

护士长没有说什么，她的态度很明确，她婉拒了谷芝娇的好意，只接受皮秀贞送来的早点。

其他小护士，自然是照办，因为她们不想因为一顿早餐就得罪她们的大姐。

“我不收钱，我就是为了感谢张大夫救了我姨奶奶。”谷芝娇在护士站，笑着解释。

皮倩倩冷着脸，严肃地说，“我想，张大夫应该也跟你说得很清楚，救人，是我们的职责，就算那天不是你姨奶奶，换做别人，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的专业。”

“你已经送来一次，我们也都接受了，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你三番五次送来早点，又不收钱，我怕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会怎么看？”

皮倩倩越说越来劲，“其他病人会以为，我们卫生院的大夫护士要收了好处才全力以赴，那些条件差的山民，恐怕更不敢进来看病治病了。”

谷芝娇连连点头，“还是护士长想得周到，我忘了其他影响。”

“我希望你不要再这么做，把包子拿回去。”皮倩倩回头又吆喝一声，“你们几个，跟我一起查房。”

护士长离开了护士站，有几个小护士拉着阿娇咬耳朵，都说喜欢吃她家的小笼包，等回去的时候，她们会到店铺花钱买。

“欢迎欢迎，你们到我店里买，买一送一。”

“那就一言为定。”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