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喂食的时候，娇姐嘴里还发出了召唤小鸡崽的声音。

散养在院子里的小奶狗，总是要抢小鸡崽的食物，后来她只好把小奶狗用绳子拴在堆干柴的猪栏里面。

“唉，千算万算没算到，竟然忘了囤狗粮猫粮。”谷芝娇蹲下来，盯着正在盆里吃饭的小奶狗。

“阿娇，阿娇，你在不在家？”

“诶，在的，我在啊，你是……”谷芝娇应一声，从柴堆里走出来，她望向大门口，一看来人是三婶。

“阿娇，看到你就好办了。”戴小琴看起来气色很差。

“有什么事吗，三婶？”

“我最近身体不舒服，想回去娘家住几天，但是你三叔在矿场住，也回不来，所以家里没人了，只能把雯音暂时放在你这里住两天，你看……”

“这样啊。”谷芝娇没有很爽快地答应，毕竟替别人看孩子，这事儿的责任有点大。

“阿娇，我真的找不到其他可以相信的人了，之前想到你大伯，可是你大伯娘这人，你也知道是什么性子，我怕雯音在你大伯家里受委屈。”

戴小琴有点沮丧，娇姐感觉她有事儿，不像是生病这么简单。

“我也担心雯音不愿意住在我们家啊。”

三叔家里人少，负担也少，所以三叔在矿场挣了钱，前两年就拉红砖上来盖了房子，因为人力不够，钱也不够，他们家也是一半红砖房一半土砖房。

像这样一半一半的砖房，在太青山算是比较富裕的家庭了，谷雯音住在红砖房里舒舒服服，突然让她住土砖房，就怕孩子不太乐意。

“不用惯着她，她不住也要住，我这回去娘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要读书啊，又不能跟我一起回去。”

谷芝娇听出味儿来了，“三婶，你不是才回去几天吗？怎么，怎么又说时间没个准了？”

“额，那个，我，我是不想耽误了孩子的学业，哪怕只有三天，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地请假三天吧，再说了，雯音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请了假只怕小学都毕不了业。”

“如果是三天，那行，我接受，但是三婶，你有什么事最好跟大家说个清楚，对孩子也不要隐瞒，免得雯音住着闹情绪。”

听到谷芝娇答应了，戴小琴明显松了一口气，她笑着点头，因为情绪上的变化，她又忍不住捂着嘴干呕。

“三婶，你生了啥病？要不要紧？”谷芝娇送戴小琴出门，三婶一直摇头，又不肯明说。

两人在坡上分开了，望着三婶远去的背影，谷芝娇若有所思地转过身回家。

正当这时，妇女主任带着几个人在家家户户的土房墙壁外侧重新贴上大字报。

“近亲结婚忧患多，少生优生负担少。”

“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男孩女孩都是宝。”

……

谷芝娇盯着大字报发呆，妇女主任从一户人家家里出来，笑着又跟别人打招呼，宣传的也是计划生育的事。

计划生育……

八零年代的标配，谷芝娇在书本上看到过关于这项政策的报道，看样子大到大城市，小到小山村，都在如火如荼地开展这方面的宣传。

谷芝娇又往前走了两步，猛然间，她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接着她又回头，望着不见三婶背影的那个方向。

“干呕，气色差，难道三婶她……”

谷芝娇避开与妇女主任的对视，她赶紧地溜回去。

如果三婶真打算偷偷回到娘家生孩子，那谷雯音怎么办？天呐，三婶一家人到底想干嘛？

农村人生男孩的观念根深蒂固，他们肯定不满意一个女娃娃，所以只能打游击战。

阿娇有点闷闷不乐，她觉得三婶三叔多少有点不负责任，把雯音当烫手山芋地送到她这里。

多养个孩子吧，阿娇也不是负担不起，可就是觉得他们把大娃甩开了生第二个，今后肯定还会有麻烦。